两人用了饭后,一道慢悠悠散步去了竹水漾,萧宴祈坐下批起了这段时日烦心没批完的案卷。
前些日子同小姑娘置气,夜间没有小姑娘在身旁陪着他根本无心看这些烦人的东西,是以堆了不少出来。
阿蓁给太子研够墨后,坐到一旁发现轩窗边榻中间的檀木小几上,镇尺还压着她上回无事可做,打发时间随意画的蝴蝶兰。
蝴蝶兰只画了一半,当时已是深夜,太子搁笔准备回寝殿时,她也打着哈欠放下了手中的狼毫。
再后来太子便生她的气了,有好些日子都不要她在跟前伺候,她也再没来过这竹水漾。
仔细算算到如今已有半旬这般久了,她都将这画忘了。
平时日日都要来的地方,隔了这般长的时间没来,阿蓁方才进来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现下看到这画了一半的蝴蝶兰,那种陌生的感觉又瞬间消失了,感觉这未完成的画就像她昨夜画的那般。
阿蓁推开镇尺,将那画了一半的蝴蝶兰拿起来在灯下看了两眼,偏头,笑着嘀咕道:“殿下,这画怎的还在此处呀?都好些日子了呢,后来你竟然没让人扔了。”
伏案的萧宴祈下笔的手一顿。
他抬头朝轩窗边的灯下小美人望去,迟疑了片刻,待看清阿蓁手中的画后,眼睛又虚望向别处。
嘴里一本正经道:“许是素日打扫这的荣安被你带坏,学会偷懒,忘记去打扫那处。”
被说懒的阿蓁气得瞪大了美眸,烛光下那盈盈的杏眸似盛了一汪春水般,越发娇媚。
声音嗔怨,“我才不懒,荣安也可勤快了呢!”
恰好这时荣安进来想禀报夜一前来有要事相告,谁知穿过博古架踏进里间便听闻太子这般冤枉他。
荣安心下嘀咕,明明就是太子前些日子同人家姑娘置气又拉不下脸面叫人回到身边,是以只能留着人家的画睹物思人。
那日他进来收拾时看那画只画了一半还以为是太子画废不用的,正拿起准备想收拾,太子急急拦下了他,还黑着脸叮嘱他要原样摆好。
前些日子,他代替阿蓁伺候太子笔墨时,太子看轩窗边的画都比看案卷折子的时辰多。
荣安感觉有些冤枉,大着胆子偷偷抬头看了太子一眼,没想到被太子抓个正找,眼中警告的意味还十足。
仿佛他要是敢胡说,就要打他板子。
他只好恍若未闻上前,禀告道:“殿下,夜一侍卫求见。”
萧宴祈脸上露出一丝惊诧,放下了手中的笔,随后传了人进来。
阿蓁看了一眼太子的神色,拿起那画,准备去外间画完,像从前那般,回避一下太子同人商量要事。
萧宴祈这次却出言将她拦住了,他看了一眼门外,笃定道:“不必离开,想必夜一要来禀报的事,阿蓁也听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