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柱仰天狂怒,精神萎靡不振,可依然杀气腾腾。他将内体刚结成的内丹化开了,化成浓郁的灵气,全都打入卢月体内。内丹碎裂,即使没成型,却依然没能救活卢月,但断了他的前路。
修真者每一步都艰辛无比,一旦出差错将万劫不复,更何况自毁内丹,化作灵气。赵大柱这么做属于自毁前程,断了成仙路。
可他无怨无悔,只恨自己无能没保护得了卢月。
卢月伤的太重,大脑绝大部分功能丧失,身体机能逐渐失去。即使灵气能维持她身体机能,可大脑却很难修复。
对修真者而言,大脑的元神所在,医学上只看得懂脑部的损伤,可赵大柱看到的,确实卢月元神的碎裂。
这无法用灵气去修复。
听到赵大柱的怒吼声,病房外三个女孩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看到赵大柱萎靡不振的样子,顿时大惊。她们即使没到结丹的境界,也看得出来赵大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师父,你没事吧?”衍汐问道,带着忧虑,赵大柱状态很不好,虽然不明原因,可她总有种心悸敢,好像面前的不是赵大柱,而是一个要化形的魔。
“我救不了她。”赵大柱说道,心如刀绞,刹那间,泪如雨下。
从没见过赵大柱竟然会如此,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赵大柱就嚣张狂妄,今天,竟然哭了。
“师父,一定有办法的。”衍汐说道,话语哽咽,看到赵大柱这个样子,她心里很难受。
“对,一定有办法,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师父,你为什么不带她回师门呢。”穆欣说道,也就她最冷静了,穆灵早就跟着赵大柱一起哇哇大哭了。
赵大柱凄惨的笑笑,流着泪说:“我找不到师门所在地,就算找到,卢月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啊。”
衍汐擦了擦眼泪,说:“师父,你别着急,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京都金家祠堂,金可馨失魂落魄,这位被称为金家女诸葛的人,第一次露出六神无主的状态。她受到的打击太大,在自己的未来和祖训两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选错了,祖训只是为了报复。
这份报复,断送了她的未来。
三尸神是人体内的寄居的三条虫或者说是三个神主,分上中下三位,分别在大脑,胸前,和脚底。三尸不稳的人,耳边会经常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时间长了,甚至会被扰乱精神,跟它们对话,眼前产生幻象。也就是医学领域里所说的神经病,精神分裂。灵魂不稳,神经虚弱的人,最容易受三尸神的影响。
金可馨从小就如此,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胸前的三尸神越加厉害,到了现在,她已经开始时常能听到幻听了,在她耳边的呓语声,却来越清晰。
为了抑制内心的冲动,所以她才时刻保持着清冷,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其实是为了让自己时刻保持着警惕。不被三尸神转空子,影响了她的精神。因为一旦她不经意间产生幻听而自言自语的话,将来这种现象就会更加严重。
即使这样,她依然选择了爷爷的遗训,跟赵大柱算是结下大仇怨了。现在她奶奶却告诉她这些,结果已经无法挽回。遗训完成不了了,让她自己也亲手断送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可馨,奶奶帮你去求赵大柱,让他带我去蜀山,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太太说。
金可馨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转身朝着祠堂外走去。
老太太喊了她几声,都得不到回应,担心的不得了,想去追她,腿脚还不利索了,只能责备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不该惩罚到孙女身上。
夏轻语一直没走,她是很想去找赵大柱,可是更希望留下来化解金可馨跟赵大柱之间的仇怨。
老太太叹息,说:“丫头,你扶我回去吧。老太婆求你一件事,你把这块玉带给赵大柱,带我转告他,金家欠他个人情,请他看在我跟他师父的情分上,帮帮可馨。”
夏轻语心里很难受,赵大柱怎么可能帮金可馨,卢月已经半死,随时都可能彻底死亡,恨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帮她。
老太太没住在金家大院,而是独自一人住在京都郊区一处很破败民家院落里,不远处就是她当年见到赵大柱师父的那间酒吧。
回到小院,老太太从柜子里翻出一封情书来,交给夏轻语说:“这是他当年写给我的,如果赵大柱不肯帮可馨,你让他把这封情书交给他师父。”
夏轻语接过情书,心里更加难受,老太太已经这么大年纪,都快九十了吧,这封情书也珍藏了有五十年了。依然难忘当年的情人,即使那是一段错。
这对她的触动很大,心里有一个人,可以装一辈子,永不提起不代表忘记。
“我会带给大柱哥的。”夏轻语说。
老太太坐在木凳上,失神的望着天际,微微摆了摆手,让她离去。
夏轻语回到海蓝,已经是第二天,想着临走时老太太的模样,她就感觉心里特别堵得慌。告诫自己,一定将玉佩和情书交给赵大柱,即使赵大柱不肯原谅金可馨,可希望他能将情书带回师门,了却老太太的心愿。
可到了医院,看到赵大柱的那一刻,她什么都忘了。
赵大柱的状态,比金可馨更加糟糕,已经不能用失魂落魄和六神无主来描述了,简直就是行尸走肉。虽然坐在病床边,盯着卢月,眼神却已经空洞了。
“大柱哥。”夏轻语轻轻喊了一声,衍汐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喊了,她们守了赵大柱一夜了,赵大柱一直就是这样,像是失去了灵魂。
夏轻语抿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说:“大柱哥,我们去卧佛寺找老主持吧,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卢月的,你忘了吗,大师不是说让你三天后去找他吗。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大师肯定有办法。我想他说有东西给你,一定跟卢月有关。”
赵大柱猛然抬头,怔怔的望着夏轻语,神经兮兮的说:“对对,大师肯定有办法。他说有东西给我,对,一定是他预测到了卢月会出事,所以才要送东西给我的。一定是这样,走,去卧佛寺找他。”
看到赵大柱这个样子,夏轻语一阵心痛,将玉佩和情书放回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