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严肃,弄得霍修珣还以为有什么讲究。那天陈叔不在,两人坐公交回家,一沓奖状带着红穗引得众人瞩目。
自来熟的高嗓门买菜大妈:“噢哟,那么多奖,真优秀,哪个学校的哇?”
“一小。”楚真淮也在那辆车上,“这是我们年级第一,三好学生。”
“哟,真厉害!咦,这么优秀怎么还害羞了,瞧瞧,还脸红了,真可爱~”
旁边人:“是啊,这一看将来就有出息呀。”
“哎呀羞什么,应该骄傲的呀!”
……
霍修珣就这么在七嘴八舌下默默憋了一路,好容易到家:“裴教授这段时间……玩得很开心?”
他阴阳怪气,裴临倒是坦荡荡承认了,灰眸含笑:“开心,你呢?”
还“你呢”!某些人每天开心的基础都毫不掩饰地建立在他社死的基础上,还好意思反问他?
回到出租屋,霍修珣去泡了两杯茶。回来一看裴临居然已经扯开胶带,把一沓奖状工工整整贴到了墙上。
“………………”
裴临:“我看电视上都这么干。”
他们那个年代,确实好多家长都喜欢把孩子的奖状贴墙上。然而成年人谁受得了这种公开处刑啊?霍修珣当即青筋突突跳,指尖都在抖。
裴临:“不行,不准撕。”
“乖,听话。你想啊,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个,我也没有,这下就都有了,童年圆满不是么?”
霍修珣沉默。
片刻后,他抓起裴临的奖状:“那就一起贴,你的也要贴。”
今年原本来该归裴临的好多殊荣全被霍修珣拿了,裴临只拿了一张“优秀学生干部”,霍修珣不由分说糊墙上。
小别墅里,霍修珣看到过,陶小宁那为数不多的几张奖状都被陶阿姨非常显眼地贴在房间墙上,但裴临的都堆在书架最底层落灰。
上辈子,裴临的爸妈只顾忙自己的事,没工夫为儿子的成绩而感到骄傲。
直到那张丑玩意跟着上了墙,裴临才终于理解了霍修珣的抗拒。这么贴着,确实羞耻:“还是撕了吧。”
霍修珣却不同意了:“刚贴的撕什么撕?”
他倒是觉得,现在一墙的奖状突然好看起来、不违和了。
……
这次寒假,霍修珣只在裴临家偷偷过了几天蜗居的小日子,就躲回了出租屋。
因为裴利斌提前回家了,男人有着生意人高度的敏感与洞察力,惹不起。
没几天,过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
霍修珣恍恍惚惚。
日子好快啊,仿佛上一个新年还在眼前,而他竟不知不觉地就这么被裴临牵着领着过了一整年细水长流、魔幻充实、猫嚎狗跳的小学鸡人生。
年前,裴临还拉着他一起去选贺卡。
去年他还是大家避之不及的人,今年大家却翘首昂盼他的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