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期垂了双目,轻声道,“子期知道。”
顿时心下一震,长歌不再看他,声音缓慢却坚定,“臣便是为此事而来。”话声一落,转身就走。
“将军可是不愿?”秦子期在身后叫住她,声音清越动听,如果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那微微的颤抖。
“臣不能。”
后边好半天没有声音,长歌刚要迈开步子,他的声音又再响起,“将军可是已经有心仪之人?”
“是。”
“将军;〃脚步声响起,他跑到她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眼里的泪水,朝她绽开了笑脸,“将军,如果您的心上人同意,我,我愿意做您的平夫,或者,侧夫,侍也行。”
长歌震惊的看着他,秦子期勇敢的迎视着她的视线,“子期对将军心仪已久,不敢和将军心上之人争宠,只盼能随侍左右,还望将军成全。”
长歌深深的看着他,头一次,用心的看着他,良久,缓缓一笑,“对不起,长皇子,臣实在非您良配。”
绕过他,径直离开,这一次,再无一丝停顿。
“将军,您一定要娶的。”秦子期飞快的从身后跑来,拉住了她的衣襟,眼里的泪水终于没有忍住,如珍珠般一颗一颗落下,他却仍是,努力的笑着,“将军战功彪炳,声名赫赫,虽说如今您与皇姐情义深重,但是身处高位之人,都会有很多难测心思。总有一日会生嫌隙,而皇子赐婚,是最好的笼络方式,您如果不接受,会引人非议的。既然您早晚都要娶,不如就娶了子期吧。至少,至少子期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长歌听完,再看了他一眼,低笑,“长皇子,真是生了副玲珑心思。”
秦子期咬着唇,眼里带着哀凄之色,缓缓低了头,又说了一遍,“将军,子期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那么,长皇子,我就算娶了你,也不会当你是我的夫,这样,你可愿意?”
秦子期抬手抹去脸上泪水,目光坚定,“将军,这是子期的选择,无怨无悔。”
“好!记住你说的话。”长歌再一次离开,不过方向却是去往宫外。
后来,她果真娶了他。
可是把他放在将军府中,她却从来没有去看过他。
她长年征战在外,即便回京,也多是去陪着蓝儿和末梢。
那个人的存在,几乎都快被她遗忘了。
如果不是每次回府,夜晚睡在书房时,下人会送来燕窝和棉被,说是正君吩咐的,她恐怕都不会觉得自己娶过夫。
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有机会问过他,他是否直到如今,还无怨无悔?
两人名份还在的时候,任他蹉跎年华,而今,她独自求去,原本以为以他清白之身,可以再配良缘,她便可以不再愧疚。
可是谁想到,终是她,误了他啊!
子期,终究是她一念之私,欠了他的一生。
“常歌,你晃哪里去了?”林决拿着个锅铲站在前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这么大的人不知道回来吃饭啊!〃
她心乱如麻,没有回话。
林决便蹬蹬蹬地走来,拿起锅铲就往她头上敲去,“砰;〃的一声,常歌抱着头跳到一边。
林决揪住她的衣襟,“快点过来吃饭,不是说早就饿了么!等会被林双吃完了可别怪我。”
到了桌边,一大碗饭用盆盖着保温,林决揭开把碗推到她面前,恶声恶气的骂道,“快吃。”看见她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才拿着锅铲进屋去收拾了。
看她坐着没动,林双眨巴着眼睛蹭过来,小小声的说,“常姐姐,你不想吃吗?不想吃的话给哥哥吃吧,哥哥把他的那碗饭赶了一大半到你的碗里,待会出海要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