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不情愿,还得停下来,“到底还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苏二妞久不见那男人有异动,不禁性子里多了份焦躁。
她是看不到外头天色几时,但是睡了一觉。至少也得花上几个时辰吧。
又想起临行前。阿爹憨厚的脸上。担忧的眼神,还有阿哥虽然不说啥,其实也是担心自己一个人的。说不定阿哥此刻正在回家的路上等着她一同回家呐。
这样想着。已是归心似箭。
焦急之下,对那男人的恐惧,似乎也不是太甚了。
于是忍着性子,又问:“公子爷,您到底还有什么事儿要嘱咐小的的?您有事儿,但凡吩咐一声,只小的能够做到的事情,不违背信义的事情,小的一定为公子爷尽这绵薄之力。”
“哼!话说的好听,实则全是空话。”却不知为何。那男人终于肯说上一句半句话了,开口皆是轻讽。
苏二妞鬓角微微凸起,青筋蹦跳几下,忍着性子,干脆不管不顾,直接问道:“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视线却恰到好处,瞄到了那只宽大袖管儿里,透明发白的手掌中,不在意地把玩的小玉瓶。
眼珠微转了转,自以为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公子爷,您莫不是要小的给您试毒?这也不是不可以,只小的和您说,您手上拿捏的那只瓶子里,只一滴液体,小的给您试完毒了,您也差不多可以叫人给您准备棺材板了。”她说的忒不在乎,道义道义,既然他们之间是交易,她已经完成了双方之间的约定,而且之前话就说的很明白了。
若是这男人要出尔反尔,以她的能力,十个……不!一百个一千个她也抵不过这个人的一只手掌吧。
她便就抱了这个心思。要杀的终归会杀,没做错事儿没说错话儿,也会杀!
反之亦然!
呵呵笑了:“公子爷,这种东西,我现在拿不出第二滴来!”
面子抹完之后,她又开始解释。一般人定然是会冷笑着一笑置之。但是她就打定主意,这男人绝不是一般庸俗之人!
“谁说我是叫你试毒?”清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
咦?
苏二妞惊奇地仰首望向那男人,……不是让她试毒?
她有些不信,倔强地盯着面前这人的眼,无奈夜明珠的光线反光,她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表情。
忽而,只觉一道十分巧妙的力道,把她给拉了过去,这力道没弄疼她,但她还是心里跳了好几下。
一股冷香萦绕鼻间,好闻极了,她有些晕晕乎乎。
脸颊边上却突然迎来一道不属于她的温度,一道雍容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你瞧。”男人一边说,她还没弄明白,他要她“瞧”什么,就见四面不透风的车厢,被这人打开一角帘子,而他莹白修长的指尖所指之处……
嗬!
苏二妞陡然睁大眼!
那是一辆板车!
准确的说,那是一辆运着棺材的板车!
漆黑的棺材,在月华下显得诡异。四周淙淙流水声更是将这静谧的林子染得有些阴冷可怖。
太黑!外面太黑了!月华投射在四周的老树上,将枝枝叶叶的影子拉得细长。
一阵冷风过,苏二妞惊得连忙往后退去。不期然,撞上身后男人精壮的怀里。
“啊!”可是身后也是一个大冰块,苏二妞又是一惊,惊得不小心叫了出来,连忙转身,双手不自禁就碰上了男人的胸膛。
手下的纹理清晰,肌肉弹性又结实,她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并不如所见那么的清瘦,他精壮的胸膛和小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要拿你陪葬了。”突如其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苏二妞狐疑地望着他。
男人自顾自地又说:“此刻弯月初上,还无妨碍,等到弯月当空的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自嘲撇唇,这一刻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连棺材都已经备好了。”
苏二妞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涩起来。正欲说什么安慰一下这个男人,这男人又说:“还好,你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