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走后,又有人来了。
来的还是一大家子,进来后,把江雨彤的病床围成圈,叶谨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死死盯着他们。
这些人一看底层劳动人员,穿着蓝灰色的土布衣服,脸上深深的皱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是叶谨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没等他想通,这群人齐齐跪下。
他们在床前痛哭流涕,叶谨脸都黑了,这是道歉?还是道德绑架?
“你们都起来!她活得好好,你们跪什么跪!”
一大把年纪跪他们小辈,这是要他们折寿呢。
叶谨喊保安进来,“他们呼啦啦进来这么多人,打扰我女朋友休息!”
保安把其他人拉走,只留了肇事姑娘和她妈妈。
妇女趴在床头一个劲儿痛哭,“都是我没教好孩子,你们饶了我们吧。”
叶谨耐心解释,“没人让你们坐牢,只是让你们赔偿医药费而已。”
“可我们家哪有钱啊,我们一家十几口在工地打工……”中年妇女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哀嚎。
肇事姑娘也在边上不停哭。
有些人忍不住同情这对母女,“这么穷的人家哪拿起医药费啊。听说还是驾校的车。”
其他人却是不吃这一套,“可她毕竟撞了人啊。不能因为她穷,别人就活该受这份罪。”
“是啊,她可是差点把人撞瘸了。现在她腿好好的,没找她要精神损失费都算好心了。”
这些家属看两人哭的可怜,但是无一例外都站在江雨彤这边。
毕竟他们这些人和江雨彤一样都是受害者。
江雨彤任由她们哭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有开口把人请出去,叶谨见她一直盯着两人瞧,握紧她的手,“怎么了?”
江雨彤也说不好,她就是觉得这两人瞧着有点眼熟。
她记忆力很好的,哪怕几年前见过一面,她都有点印象。
她和这两人又没有交集,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们呢。
江雨彤将疑惑压在心底,“你们叫什么名字?”
肇事姑娘抽泣着回答,“俺叫徐招娣。”
一开口就是乡下土话。这个名字却唤起江雨彤一段久远的记忆。
虽然她从小生在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也特别普遍。但是大家都要面子,他们附近的村子没谁明目张胆给孩子起这种名字。
她第一次听过,就是她爸开车撞人那次。
她脑子里那个哄着弟弟的模糊人影渐渐与眼前这个姑娘重叠。
江雨彤眯起双眼,“你们的道歉我收到了,至于要判你们赔多少钱得等我做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