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解释:“小少爷不让人进这个房间。”
凝顾一个无语住,合着我在你眼里不是人呗。
管家:“但许小姐可以。”
凝顾再一次无语,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一口气说完话在英国犯法是吗?
宋壶深的房间里有个隐瞒的隔间,在一个巨大的木柜后面,如果不走近看就会以为那只是一堵墙。
此时,那个隔间的木柜打开,进去,又是别有洞天。
房间的天花板有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有花一般娇嫩飘逸的花瓣,又有水晶的晶莹华丽。但让凝顾诧异的不是这个房间的华丽,而是这个房间的布置。
她脚步一顿,不由屏息。
窗外晨光照在墙壁上,白色纱帘微微飘动。
以前在叶绿园,她的房间就是能照到晨光和看见晚霞的。
这个房间和八年前她在叶绿园的房间,布置如出一辙。
记忆如涛浪汹涌,这里所有的细枝末节,将八年时光瞬间压缩至昨日。
她记得,当年她离开叶绿园前,房间的灯是宋壶深新换的。那个灯他找了好久,形状像一个融化的灯,她还调侃说那是彩色大鼻涕。
以及怕她磕到桌角的包角青蛙,天花板吊着的云朵吊灯,床头那个小猪驱蚊灯,书桌上的智能台灯。
她这一刻才惊觉,原来那些年她所有的光明都与宋壶深有关啊。
回头看,细节全是答案。
宋壶深还穿着那件睡衣,瘫坐在床边,手臂无力垂下,手指却用力攥紧床单。
深灰色的面料把他的肤色衬得也发惨白。
凝顾下意识攥紧手中的药盒,靠近他,“宋壶深。”
“你去哪了?”
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神情,声音异常的平静,平平淡淡不带任何起伏。
“我想着你快醒了,想给你拿点吃的上来。”
凝顾的语气极其轻柔,解释逻辑清晰,态度诚恳良好。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来讲,大部分人吃软不吃硬,对面的那人此刻应该接受这个解释,至少会消气一些。
宋壶深双眼遽然蒙上一层雾意,耳朵里一阵刺耳的耳鸣,看着凝顾的嘴张张合合,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发了疯一般往头顶涌去,心脏骤然加速,所有理智统统散尽。
凝顾靠近他。
在他面前蹲下,把药丸倒在掌心,跟马克杯一起递过去。
几乎瞬间,水杯和药,全部被狠狠被掼在地上。
宋壶深用了十足的力道,水杯破裂,溅了她一身水,药丸也瞬间散落一地。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只有药丸落下又弹起时敲击地面的声音。
宋壶深捏紧了拳头,手臂剧烈发抖,胸口不断起伏,额角是因暴怒而凸起的青筋。
此刻他发狠发疯的相貌与她记忆中的他判若两人。
凝顾有一瞬的惊怔,而后屏息望着他。
宋壶深察觉到她的目光,又或者是察觉她的靠近,一抬头,那双眼睛直直的盯向她。
往日低沉好听的嗓音,此刻犹如划花的光盘,沙哑难听。
深藏极度的痛苦与恨意,他哽咽着,发疯一般的低吼,像恼羞成怒的嘶吼,也像路边被遗弃的小狗。
“许凝顾,为什么不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