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手肘一屈,对着对方肋下狠狠一记。
虞染不防,倒吸了一口冷气。
虞染捂着痛处微微退后几步,揉了一揉,随后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衫,目光含笑道:“古人常说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此言不虚,卿卿果然悦我。”
“无耻。”苏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两人之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远处,几人渐渐走近,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高大俊美的男子。
一个正是苏墨的二哥苏涓。
另一个男子却是苏墨从没有见过的。
那男子有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容,一头短而洒脱的碎发,里面穿着酱紫色的长袍,外面罩着渔网般的半身侧衣,宽肩窄臀,身材挺拔,身形完美,一看就是精于武道之人,右耳垂带着一枚天晶石的耳钉,双手抱臂,目光邪惑的望着苏墨与虞染,略带些探究与好奇的意味,也是一位容貌出众的男子。
只见他看了一眼苏墨,又看了一眼虞染的嘴唇,目光一直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虞染的唇上,但见嘴唇已被咬破一些,有着深深的齿印。
但苏墨只瞟了他一眼,心中“咯噔”一下,已猜测出这个男人一定是神识异常强大。
方才自己与虞染那一幕,定是已被他完完全全看到了眼里,她黛眉一凝,不由极不自在地别过了面容。
倒是虞染与他对视了半晌,两个男子勾了勾唇角,不言不语,眼中各自带着深深的意味。
“苏墨,你终于回来了?”苏涓走了过来,看向苏墨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二哥,这么晚你如何还不休息?”苏墨看向苏涓,心头只觉一阵暖意。
“我一直在等你,昨夜你没有回来,我自然很是担忧。”
“二哥,我常常在墨门外出任务,不也无事,你放心便是。”
“我虽放心,不过……”
忽然一个女子的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二郎,女孩子夜不归宿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固然苏家是生意人,但也是体面人,女孩子更要懂得三从四德,你对她实在疏于管教!”
苏墨抬眸看向对面说话的女子,她目光清冷望着对方,眸中闪过一丝冰寒,但见对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妇,样貌平平,看上去华丽而贵气,此女是一位贵族家的庶女小姐,亦是她现在的二嫂杜氏。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苏墨的脑海渐渐浮现前世的一幕幕情景,渐渐想起杜氏与苏家姐妹前世就很不对盘。
苏家大房当年还没有没落的时候,二哥先与杜氏订了亲。
后来杜氏风风光光的嫁入苏家,苏家老爷不久却去世,从此苏家生意一蹶不振。
怎知杜家后来渐渐开始发达了起来,杜氏有娘家撑腰,见到苏家兄弟姐妹,一直是一副睥睨傲气,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模样。
苏墨记得自己的纯阴之身暴露后,正准备逃亡之时,二哥为了护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私房的积蓄。杜氏却是不依,甚至偷偷的在背后告密,为得赏金,致使她最后落入了权贵的手中。
传言,后来杜氏看不上苏涓的怯懦无用,在苏涓生病时,未曾请来大夫,反而卷走了苏家剩下的财物。
无钱无财,无奴无婢,无汤无药,苏涓气恼不已,心力交瘁,不久便病情加重,郁猝而亡。
杜氏此人市侩刻薄,无情无义,落井下石,一心想要改嫁,不想之后竟也死于非命。
至始至终,苏墨甚至连苏涓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重活一世,苏墨虽不是心胸狭隘之辈,但是对于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她可没有纵容的心思,一想到二哥苏涓前世悲凉凄惨的下场,她冷冷看着杜氏,目光如霜。
此刻,杜氏目光一扫苏墨,见对方一副清冷的少年装束,衣衫随风轻轻飘荡,那惑人的凤眸如两汪冰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气息,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眼神都具有优雅贵气的风姿,极是美丽,虽露出真容,但性子也似乎与一个月前大不相同。
一瞬间,杜氏又仿佛看到对方美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恨与憎恶。
她的心中立刻涌出深深不安的感觉出来,只觉得寒意浸肤,不可逼视。
于是,她不安的退了一步,但想起自己的目的,接着轻哼了一声,目光挑剔道:“五妹果然是一副好相貌,果然是颇有些姿色,不过不是二嫂打击你,女人光有长相可不行,不要以为长得漂亮一些就可以攀龙附凤?你一个随时都会被退婚的女子,以为自己有什么好名声不成?男人大多只喜欢家世清白的大家闺秀,你以为一个跑江湖的女子能嫁个好人不成?”
她言语刻薄而不善,念着对方是个未嫁之女,句句诛心。
“哦?”苏墨唇角微勾,以一种冷漠且优雅的目光盯着她。
“胡说什么?分明是五妹不要沐无痕,哪里是被人退婚的?”苏涓呵斥。
“那有什么区别?横竖都是跟人解除婚约的。”杜氏轻嗤,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