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行点了点头:“别废话了,安排下去吧,正好也可以借着夫人这条线布置下去。”
福安笑着点头:“小的遵命。”
孙知府这边还是很关注石榴这条线的,一等王婆子的消息传出来,立刻就找人安排了见面。
那个戏子被人从楼子里扒拉出来,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身人模狗样的衣裳,又教了几句话,便匆忙被拉到了约好的地方。
他到的时候,石榴已经在屋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见着戏子进来,急忙满脸笑的迎了上来:“公子,你总算来了。”
姓杜的戏子心里一阵腻歪,但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温柔模样,柔声道:“家里事多,让你久等了。”
其实是在青楼里耽误的久了,他洗漱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上的酒色味洗刷干净。
但是石榴自然不知道这一点,还一脸真诚的道:“不着急,我知道公子出来一趟不容易。”
戏子心里有些心虚,但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拉着石榴的手坐在一边互诉衷肠,不过两三句话就把石榴哄得晕头转向,也不等人家问,就把当日看到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姓杜的戏子一听,眸子一转,知道这不是个小事,心里也是一喜,哄了这傻子这么久,也总算是有点东西出来了。
他急忙拉着石榴的手道:“好姑娘,多谢你及时告诉我,我这就回去找我父亲说明,到时候父亲一高兴,指不定就会允我纳你进门。”
石榴心中狂喜,但是面上却做出一副羞涩模样:“我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这个,只是盼着能帮到公子就好。”
姓杜的被这话腻歪的不轻,但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动模样,两人又腻腻歪歪说了好一会儿的情话。
等到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石榴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等到石榴一出去,戏子立刻溜到一边的厢房,将石榴说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在那里等候的人。
那个人之前其实已经将房里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了,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又哪里信得过旁人的转述呢。
不过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听戏子把话说完,这才点了点头:“好,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放心,三日之后,你的贱籍就会消去,之前答应你的东西,也一件都不会少。”
戏子一脸狂喜的应下,心中却在幻想,等那笔银子到手,自己该怎么花用。
而那人冷眼看着戏子面上的贪婪和狂喜,却只是一声冷笑,想要荣华富贵,等他去了阴曹地府,倒是可以烧给他。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孙知府的案头,听着底下人的禀报,他抚须轻笑:“好好好,总算是按捺不住了,也不枉我特意将石家推出来做靶子了。”
一边的罗定邦听了这话面上一惊:“岳父大人是故意孤立石家的?”
孙知府淡淡一笑:“严家那点小九九,我看的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被他们蒙蔽,只是这一府的势力需要均衡,严家也算听话,那就只能牺牲石家了,不过却不能让他们死透了,否则严家一家独大也不好。”
罗定邦听了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岳父大人高明,定邦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孙知府对女婿的马屁十分受用,笑着点点头:“你读书上虽然还算灵光,但是这为人处世上,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罗定邦连连称是。
说完了这个,罗定邦这才问起了正事:“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岳父大人准备怎么办?”
孙知府轻笑一声:“自然是秉公处理,本府收到匿名举报徐同知贪赃枉法的消息,身为朝廷命官,自然需要仔细查探一番,涉及盐政的大事儿,再郑重也不为过。”
罗定邦笑着揖了揖手:“岳父大人英明。”
翁婿两个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知府这边得了消息,徐家那边几乎也是同时得到了消息。
徐中行听了还算淡定,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边的福安笑着道:“得亏了老爷还想了好几个法子,生怕他们起疑,却不想,他们竟是一点疑心也没有,立时便信了。”
徐中行神色淡淡:“此时看着信了,但是日后却说不好,孙知府老奸巨猾,不会这么轻易就上钩的。”
福安急忙又恭维:“还是老爷考虑的周全。”
徐中行听着这些话,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自己的计划,沉思起来。
他来了明州府已经快一年了,明州府的情形也已经摸出了个大概,可是只要有孙知府在,他就很难出头,也很难做出什么成绩来,更不必提明州府的民生了,他更是做不得一点主。
想到这儿徐中行皱了皱眉,孙知府必须得除去,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朝政大局,更是为了百姓民生。
晚上徐中行回到后宅的时候,蒋明菀正在看扬哥儿新送过来的信。
见着徐中行进来,满脸笑的招呼他:“老爷可知道了,扬哥儿的府试也过了,虽然名次不如县试好,却也是前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