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摩心里松了一口气。
津津当然是单纯的津津,是她想多了。
姜知津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这点疑心一去,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下。
姜知津一把扶住她:“阿摩姐姐!”
宁心儿试了试温摩的鼻息,再掀开温摩眼皮看了看:“是真晕。她怎么了?”
一面说,一面要去搭温摩脉门,一看温摩手腕,她吃了一惊:“徐广的分筋错脉手!”
“她带人杀了徐广。”姜知津的声音清冷下来,“能治么?”
宁心儿震了震,仔细看了看温摩的伤势:“还好,徐广大概只用了三四成力,若是出了全力,她这条胳膊就彻底废了。”
“治好她。”姜知津的声音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
宁心儿讶然抬头看向他。
她追随在他身边数年,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
*
温摩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马车上。
车轮粼粼,马车正在驶动。
她翻身坐起来,右手手腕已经包扎过,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已经不像昨晚那般痛得她恨不能一头撞晕自己。
前方有琵琶声传来,曲调十分欢快。
她掀开车窗,明亮的光线让她眯起眼睛,在这辆马车前面还有一辆马车,琵琶声正是从那里传来,还夹杂着欢畅笑声。
有姜知津的,还有宁心儿的。
放眼望去,周遭不再是层叠不尽的房子,不再是热闹的街道,而是一片片重峦叠嶂的青山,
春末天气,绿叶已经抽满枝头,满目皆绿,路边有浅黄淡紫的野花盛开,空气里全是清新的草木香气。
温摩忍不住深深呼吸。
这是她阔别许久的、山林的味道。
马车沿着宽阔大道盘旋上山,山间居然也有不少院落,且修整得十分华丽,一看就不是山野人家。
最后马车在其中一座最华丽的大门前停下,门楣上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炎园。
温摩听说过,炎园是姜家在西山的别院。
所以,这里是……西山?
“阿摩姐姐你醒了?”姜知津跃下马车,走过来,他今天依然是锦袍玉带,贵气逼人,“宁姐姐说想来泡温泉,我们不好把你扔在风花阁,就把你一起带来啦,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温摩灿然一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她手上的伤太过显眼,姜家人多眼杂,回去定然会被人发现,能远离京城躲到这里来,真是再好不过。
姜知津同女伎玩得兴起要来西山,随手把新婚妻子一道带了过来,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十分荒唐,放在姜知津身上却再正常不过——有一出是一出,原本就是姜知津的傻子本色。
所以,她在这里既合理,又安全。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请大夫给我治伤了?”
跟姜知泽当对手,她可不敢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姜知津道:“不是,是宁姐姐治的,宁姐姐有很厉害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