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抱得很紧,胸膛贴着胸膛,手臂压着肩胛,一个人的温度去浸染另一个人的温度。
唐晏风此刻的感觉有些奇妙,他之前的鲛人本能已经恢复,但记忆和身份认同都是属于人类的,感觉上就像大脑中原本暗霾的储存记忆区突然被扫清了雾障,却不是全部。
“记忆还没恢复。”可能是妖力还不够充足的缘故。
他的手轻轻顺着碧蓝的后背,从顺滑的金发穿进去,触到其下微凉结实的皮肉,沿着脊骨向下。这是安抚的动作,为碧蓝之前眼里那点不安。
碧蓝像被抚摸后颈的大猫一样伏在肩头,喉头发出含混的呼噜声,微眯着眼,舒服得想要吐泡泡。
“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到恢复的那天。”
很舒服,但还不够。
在鲛人看不见的地方,狡猾的人鱼嘴角轻轻上扬,挑起尾尖,不经意地顺着鲛人半圆形的鱼尾扫下去。
怀里的鲛人猛地一颤,鱼尾甩了一下,似乎想把刚刚直冲脊髓的尖锐感觉甩掉。
他重新化形,鱼尾上的鳞片相当于新长出来的,像波浪一般的半圆,又小又密,被从头捋到尾,感官上像倏忽闪过一层电流。
唐晏风甚至应激性地用胳膊把塞壬的胸膛架开了,脸颊爬上了两抹红晕。
他眯起眼,脸还红着,逼视碧蓝:“你故意的?”
唐晏风不知道碧蓝有多喜欢他这副样子,是想团在怀里狠狠蹭蹭,再转两圈的喜欢。
碧蓝低头亲了唐晏风的手腕一口,笑着坦荡地说:“对啊。”他不等人发作,继续说,“因为我想看看你鱼尾的状况。”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但也当然不是全部的原因。
这第一层细嫩的鳞片并不坚硬锐利,需要将其蜕掉,长出一层更大、更牢固足以攻击御敌的鳞片。
碧蓝还是小人鱼的时候,鳞片坑坑洼洼,上面是各种争凶斗狠留下的痕迹。
他乖乖地坐在唐晏风的怀中,搂着鲛人王的腰,把脸埋进鲛人王低头垂在身前的长发里,鱼尾随着轻轻揉按在残破鳞片上使其脱离的指尖一跳一跳。
而现在,身份像发生了调换,唐晏风乖乖坐在他的身下,仰着头,用冷淡却掩盖不住懵懂的神色问:“我的鱼尾怎么样?”
“很漂亮,”碧蓝笑着说,一只手已经悄然按在铂金鱼尾的旁侧,“但是还需要蜕鳞。”
“叮叮。”
一枚枚细小的铂金色鳞片被暂时放在瓷白的置物台上熠熠发光,浴缸里的水被鱼尾扬得到处都是,塞壬撩起一缕濡湿的卷发别到耳际,背后被尖利的指甲抓出了道道伤痕。
两道喘息声充斥着一方浴室,像是在给室内加温。
鲛人鱼尾上的鳞蜕得差不多了,但小腹往下的位置却还剩一片比其他鳞片看起来更大、更漂亮的鳞片,被碧蓝特意避开了。
“为什么……不蜕下它?”
唐晏风的声音很不平稳。
“别动,唐,”碧蓝垂头盯着那里,探手过去,“应该会很难受,不过我会做得很好。”
那里是生殖鳞。
………………
后来,碧蓝把已经变回双腿的鲛人王抱回卧室,战利品是一小兜铂金色鳞片和一小兜圆润洁白的小珍珠。
它们被碧蓝加急送去赶制成项链了;项链不够还可以有手链、头饰、耳饰……就算变成一个首饰架子,碧蓝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