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然打得预防针的确没错,比赛前一天的下午,主办方就应邀将他们这群得奖预备役的‘青年才俊’们邀请到了一起,当然是分等级的,沈余算是比赛时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也有人研究过他的师承,最后翻来覆去,查到是三年前北城某个小地曾经昙花一现的天才,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想法。
投资商显然对这类才子并没有几分爱戴,但是或许是因为沈余这张脸,席间他敬了不少酒。
出来在场面上行走的人,一向少不了交际应酬,沈余在喝第三杯白酒的时候胃里就有些火辣辣的,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更加没有人气,一点红色都没有了。
那投资商是外地的一个龙头,对沈余的身份不在意,也不知情,根不知道他在一年前还和北城宗家的家主有过一段情史。
沈余这种美色的确少见,清俊的少年气,隔着一张脸蛋的脸气质越浓,让人强烈的想要摘下来看看他不再冷淡的模样。
“来小沈,我再敬、敬你一杯,我是个大老粗,是不明白你们这些艺术家的弯弯道道,但是小沈你的才气我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可不能被埋没。”
男人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拉着青年的手腕说道。
沈余眉头几乎是瞬间就皱了起来。他想把这个人推开,但是满场的人脸上都挂着精明的逢场做戏的笑容,似乎根本没人把这当成一回事。
他胃里甚至因为这个男人的眯着的眼睛而翻江倒海。
沈余的一张脸彻底冷淡下来,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从男人的手臂中脱离出来,酒杯撞了撞。
男人看他敬酒的动作,嘴角扯了扯,手也没坚持在放上去。
李佳然在隔壁一桌,他见到这边的情况,知道沈余可能没有应付过,忍不住频频操心的回头看,甚至开始后悔还不如一开始让沈余把脸涂上点什么颜料,虽然老土了一点,但是真的有用,谁知道这群道貌岸然的人还能做出什么事请来!
李佳然勉强扯着笑容从那边赶来,他家里稍微有一点资本,至少那人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身后的助理压低身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再抬起头来时,男人倒是没直接摆脸色,笑着说:“这不是李家的小少爷,怎么,是认识的人?”
李佳然家里有些产业是和这人相行的,只不过他家的产业实际上算起来还是因着这人才有的路子卖出去,所以他虽然想插科打诨一下,但是肯定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分,这时候只笑着,痛快的喝了一杯酒,道:“陈叔叔,在这碰见您可真是没想到,这不,这是我兄弟,刚认识的,他就是酒量不太好,您看这一会人就有点傻了,估计得败您的兴致,影响了明天的比赛也不好,这不就影响您颁奖了是不是,侄子来敬您几杯。”
李家然话说的好听,那男人脸色还可以,只沉沉的看了一眼青年之后,笑着应道:“那是,那是,不能耽误你们这些大才子的比赛,那可就是一个罪过了,来,碰一杯。”
李佳然笑着盈上去,把沈余抓他的手给用力往下推了推,低头挤眉弄眼了一下。
意思是这个头他都已经出了,沈余可千万别在强来,要不是白使劲了。
沈余很难接受别人的好意,他看着青年,到底是把手压了下去,心里却更沉甸甸了。
似乎每次出来,现实都会提醒他,实际上他除了自己几年前引以为傲的天赋,什么都不是,只能一直靠别人的帮助。
沈余忽然感受一种莫大的无助和孤寂。
他勉强按压着胃的位置,闭着眼浅浅的呼吸着,把这些低落的想法都收起来。
这毕竟是少数不是吗?也只是普通的酒局而已,他没有这么精贵。
只不过是因为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把他潜藏在心底的不安给推了出来。
这边觥筹交加,而酒店的上层,实际上的比赛大主办方,恭恭敬敬的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们才是这场比赛的主场,下边的投资商也只是在名单上排的靠前,带着一股子的小家子气,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出,连参赛选手都得占些便宜,但是也就止步于此了,更出格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做的。
不到决赛的时候,这群大主办方自然是不会露面,而今天全都齐聚在这里,是因为一道密邀,要是普普通通的邀请,也不可能一天时间内各地的投资商老总都紧赶慢赶的跑来,完全是因为邀请方他们就是在努力个十辈子也怠慢不起。
宗家的掌权人。
就是天王老子在家里做客,他们也得把自己洗干净赶紧飞到酒店来应邀,这位可不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天王老子,是真的一句话就能断送他们产业的扎刀手!
陪着坐席当然有李德这个场面人。
宗楚已经没有理智了,事实上是涉及到沈余的事,他就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一听说沈余跑来A城比赛宗楚也跟着来了,曲启明几个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大,最后只派了一个李德肩负重任的看着别出什么意外。
事实证明他们果然是未卜先知,就一个酒局,就多喝了两杯酒---
实际上夹起来也就是三杯,男人脸色沉的已经要滴水了,刚才圆桌上的气氛僵硬的连夹菜的都没有,各个主办方投资商只闷头喝酒,辣的嗓子眼发疼都不停下来,谁敢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