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无论班渡说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反正于卿是知道对方发烧烧糊涂了。
她用手止住了少年还想要继续往下解开扣子的脑袋,然后强行将他掀开来,摁在床上盖好被子。
她起身去拿温度计,不想少年又从床上爬起来,双手环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将滚烫的面颊帖在她的脖颈处。
肌肤相互触碰所带来的温度一浪滚着一浪,几乎将人的体温所能到达的全部都传达了。
“卿姐姐,可以留下来陪我吗?”班渡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他用面颊蹭着于卿的侧脸,上扬的尾音颤抖而甜腻,透着一种奇异的愉悦感。
于卿直觉不对,“班渡?”
少年的躯体一点点贴近,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肆无忌惮感知着能够触及到的所有肌肤,不断汲取所略过的所有领地。
病态的愉悦攀上了面容,绯红将所有的肌肤侵染。
在彻底将女性拥抱在怀中,他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终于,将您抱在怀中了。”
班渡此刻只觉得自己正在愉悦与痛苦之间反复徘徊。
那皮肤传来的温度将他的心脏反复咀嚼嚼烂,成为了一滩只能够因为愉悦而尖叫的破败的花冉。
那是极致快乐到汹涌翻滚的海浪,也是痛苦至极到粘稠腐烂的沼泽。这些感官交织在一起,令他的大脑陷入混沌,完全无法思考。
到最后,这些感官因为过度挤压而变得扭曲畸形,只剩下了本能。
好喜欢,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恍惚中,班渡记忆起来,自己在多少个星期一的晚上,抱着这般的幻想呢?
只是徒劳地望着自己的指尖,反复回忆隐藏在脑海最深处的柔软触觉,仿佛在鼻尖缠绕的,是和如今这样清冷的味道。
“卿姐姐,可以爱我吗?”
他已经分不清现世还是虚幻了,只能凭借本能问出这个问题。
哪怕是将她拥抱在怀中,也在这样反复拉扯的感官中认为这是虚假的。
少年带着哭腔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于卿的回答。
她在少年的怀抱中安静待了一会,就挣脱开了他的手臂,再次将他摁回去床上躺好,再次盖好被子。
“现在你发烧了,需要好好休息。”于卿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对班渡说。
被于卿摁住的班渡满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唇角勾起一个甜腻腻的微笑,“卿姐姐会回来吗?”
“嗯,等会回来。”于卿说道。
这一次班渡倒是乖乖地不动弹了。
于卿去仓库找温度计。
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于卿就干脆到附近的药店买了温度计,顺便把一些退烧药之类的应急药品一同买了,还顺手点了一份外卖粥。
等回到书店,外卖也刚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