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进攻,完全达到了我们设想中的目标。因此当指战员进攻完全停止,在原地开始休整,并加固工事的同时,朱可夫给莫斯科打去了电话,向最高统帅本人报告这个好消息。
不过由于此时莫斯科已接近半夜,所以无法直接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办公室,只能通过克里姆林宫的总机中转。接电话的人可能是个新手,再加上朱可夫又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干巴巴地说:“指挥员同志,请说出您的联络代码,否则我无法为您接通最高统帅部的办公室。”
朱可夫本来是满脸笑容,听到男接线员这么说以后,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寒霜,他用不客气的语气说道:“我是朱可夫,我没有什么联络代码。”
如果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在听到朱可夫表明身份后,立即向他道声歉,并立即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办公室的电话。但这个接线员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脑子少根弦,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对不起,根据条令,在半夜没有说出联络代码的情况下,是不能为您接通克里姆林宫内部电话的。”
我看到朱可夫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有发怒的迹象,连忙走过去,小心地说道:“元帅同志,还是让我来试试吧?”
朱可夫点了点头,随手将话筒塞给了我,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我对着话筒客套地说:“您好,我是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副司令员奥夏宁娜,我有重要的军情,需要立即向斯大林同志汇报,麻烦您帮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
“对不起,将军同志,没有联络代码,我不能为您接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听筒里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您好,奥夏宁娜将军,刚刚那位接线员是新来的,有点不懂规矩,请您原谅。您稍等一下,我马上为您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
听到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后,我立即将话筒交还给了朱可夫:“元帅同志,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在线上!”
“你好,波斯克列贝舍夫!”朱可夫对着话筒大声地说:“请帮我接通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我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要向他汇报。”
“请稍等一下,朱可夫元帅。”波斯克列贝舍夫彬彬有礼地说:“我立即把电话转到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
斯大林在听完朱可夫的汇报后,慢吞吞地问:“朱可夫同志,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指战员变现得很好,如果造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相信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就能到达德国的边境线,离希特勒的匪巢更近一步。”
“是的,斯大林同志。”朱可夫信心十足地说:“我们今天的战果,是在没有空军助战的情况下取得的。只要天气一转晴,我们的空军能够升空作战时,一定可以摧枯拉朽地摧毁敌人的防御。”
“你们明天有什么计划吗?”斯大林接着问道。
“目前担任主要进攻任务的,是崔可夫的近卫第八集团军。”朱可夫向斯大林报告说:“目前他已经给集团军所属部队下达了具体的作战任务:近卫步兵第28军攻占比亚洛布热基、谢克柳基地区;近卫第29军攻占谢克柳基、叶德良卡地区;近卫第4军攻占叶德良卡、·叶德林斯克地区;集团军所属的坦克部队将与近卫步兵第4军共同作战,并在拉多姆附近与科尔帕克奇的第69集团军部队会师。”
“朱可夫同志,”斯大林等朱可夫说完后,专门提醒他:“虽然我们的部队在今天的战斗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敌人是狡猾的,他们绝对不甘心自己的失败,肯定会进行疯狂反扑的。请你转告崔可夫,不要急于冒进,要和左右两翼的友军搞好协同,免得被敌人隔断在敌后,陷入合围之中。”
“放心吧,斯大林同志。”朱可夫笑着回答说:“在近卫第8集团军两翼的突击第5集团军和第69集团军,在白天的战斗中,也取得了理想的战果,如今三个集团军是处于齐头并进的状态。除非德国人在这一地区能一次集中十万以上的兵力,否则是无法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斯大林满意地说:“祝你们好运!”
第二天的进攻,依旧是从崔可夫部队控制的地段首先开始。
虽然雾气太大,空军无法起飞,不过近卫第8集团军的指战员在四十分钟的炮击结束后,立即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了冲击。
但我们的进攻遭到了德军的顽强抵抗,从审问俘虏得知,敌人在夜间调集了预备队,对坚守在第三道防线的部队进行了补充。在皮利察河和拉多姆卡河之间的地域,德军甚至将隶属于第40装甲军的坦克第19和第25师投入了反击,企图粉碎我军的攻击。
但在我军强大的炮火打击下,德军的装甲突击队形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得不暂时退出了战斗。当崔可夫的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敌人的第三道防线发起冲击时,卡图科夫的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的部队,也从近卫第8集团军打开的缺口,进入了战场。
面对我军越来越凶猛的攻势,坚守在第三道防线的德军支持不住,他们被迫放弃了阵地,向法尔卡——拉多姆铁路线实施总退却。并在这一地区重新建立新的防御,以阻止我军向他们的防御纵深推进。
就在前线一切进展顺利时,朱可夫忽然对我说:“丽达,你现在能到前沿去一趟吗?”
我原以为这次战役中,自己在朱可夫的手下,只能充当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没想到他居然要让我去前沿。当初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我曾下定决心,在任何时候都不去前沿冒险。不过在司令部里做冷板凳坐久了,我的心里又蠢蠢欲动,此刻听朱可夫这么说,我立即毫不迟疑地说:“元帅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你就到卡图科夫的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去吧。”朱可夫对我说道:“我军能否在短期内达成战役目标,很大的因素就取决于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和卡图科夫的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打得怎么样。”
我乘着装甲车,带着一个连的警卫战士,离开了卢布林,朝正在激战的前线开进。在警卫连里,有一个排的战士,是几个月前从马伊达内克集中营解救出来的囚徒。我没想到带他们去前线,居然闯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