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平林应声道,却睄到门口处露出一截裙衣,便默默收回视线,去泡茶。
光荫荏苒,和风吹拂,春花默默地候在门外,沉静得如一件摆设般,引不到何人察觉她的存在,便静静伫立在门旁等待,直至侧边停驻一双布鞋,她才抬起头来,望向他。
她望着平林。
平林安置妥当爷,并为他点燃助眠香,方退出来,悄静地关上门,停到春花的面前。
"三爷正在安歇,妳都累了,与我一同退下吧。"
"但是,这里会没人待侯。"
"没事,我会交带他人来待候,而且我们亦不会走远,三爷醒过,都不怕找不着人。跟我来。"
平林说完,直接转身先行。
春花见平林要走,留下来亦没她的事,便跟他离开了。
平林领着春花到侧间的耳房。
到了耳房,平林伸手请春花与他一道围着圆桌而坐。
"不用站着,坐下。"
"不用了,我立着便好了。"
对于,她表现得过于胆怯,紧张,连坐下来的胆量亦没有。他亦不勉强她,可是他忍不住出言逗逗她。
"妳不需怕我,我并没有妳想像般可怕。"
"我。。。我。。只是。。。想立着,安心些。"
平林见她仍是坚持,他亦不为难她了,如果这样是令她自在些便可。他只是要她不那般绷紧听他的说话。而他都不与她客套,自个儿坐下歇回脚。
"我嚷妳来,不是想数落妳。只是想跟妳说说三爷的事。我知三爷自出事之后,性子颇为大变,我们可要多担待些。''
''我知,今日亦是我做事不谨慎,才惹爷不喜。"
听着她的自省,他是受落的,不枉他多次为她解为,伸出援手。而他会释出那么多善意,当不是平白做好事,是事出有因的。
自江洐泽出事,平林要做之事,实为过多。首先,江洐泽的性情变得暴躁阴霾,稍有一点不满意,便大吼大叫,发脾气,失却过往世家子弟,翩翩公子的模样,克已服人,惹伺候开他的下人通通不敢再近身。往日,那些奔前程的婢女亦是消声匿迹,一个都寻不到人,勉强调配一个来伺候,又怕不上心,那更是不再多次一举了。
况且,江洐泽都不喜他们近身,这样,服侍他的事情便落到平林一人身上,事事都要经他的手处理,那日以继夜服侍,不得一日的沐休,实令平林吃不消。
除此之外,江洐泽在府外的事情又是要平林经手处理。当他一人做三人,甚或四人之事,他当疲了。
当平林知有一人特意被安排过来伺候江洐泽,他实是欢喜,他终不需疲累到强撑身子做事了,即使春花做事显得拘紧笨拙,他亦不在意。
"妳亦不需那般介怀,今日是妳第一天做事,未上手,都是人之常情。我叫妳来是想与妳说,伺候爷,需要注意的事,及如何可把事情办妥。"
春花终于对上平林的眼睛,不再是垂目听训的模样。听着他如沐春风般的说话,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情犹如海浪涌来。
"谢谢你,不管是今早之事,还是刚才之事,都谢谢你。"
平林莞尔一笑。
"那妳可坐下来,听我说话了吗?我的头抬得很痛。"
春花又听着他叫她坐下,为他的体贴而莞尔。她稍作对他福身,坐在他的下方,听着他的讲解。
"妳可知刚才带爷出去消食,及泡茶,那处出差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