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多识广,啥样的病人都遇到过,她这样的也不是头一回,医生说:“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她这个情况能好起来还成,要是不行早点去精神科看看。你听说过创伤后应激障碍吧,就怕她有这个症状,我以前有个病人,开始好了,后来自己把自己砍了,就因为精神承受不住。”
“好,我再观察观察,要是还是改不掉,我想个办法送她去看看。”霍君娴说。
医生说:“我也希望她是嘴欠,要是真有应激反应,那得赶紧去治,别以后吃苦头。别什么都由着她的。”
霍君娴点头,说了谢谢,跟医生聊了些注意事项,回到病房古思钰已经睡着了,她趴在枕头上,样子乖乖的,侧脸贴着枕头,呼吸吹动了脸侧的发丝。
霍君娴手指碰着她的发丝,心里一片柔软,她给古思钰拉拉被子,此时古思钰算很乖了,高烧不退那两天,她全身烫得厉害,总不让人触碰。
霍君娴再去打水,给古思钰全身擦干净。
床上的人没再乱动,霍君娴过去把手铐手链解开,她把手铐收起来塞到抽屉里。
灯灭下去,窗帘也拉严实了,屋里恢复到漆黑的状态,霍君娴从衣柜里取了件睡衣出来,她正换着睡衣,一条腿压在床上,扭头看到古思钰的手指落到后背上,她无意识开始抓。
霍君娴伸手去拦,她闷哼说痒,嘴里说着什么话,霍君娴凑进去听,又听到她说“臭”。
手腕重新被绑住,限制住她的动作。
早上,古思钰被沙沙的摇晃声吵醒,外头起风了,树一直在晃,叶子飘飘然的落,有好几片停在了阳台上。
她缓了一会儿,手腕上的东西全摘了,那种被束缚的感觉还残留着,她边活动手腕边扭着头往后面看,看不到自己的后背,她撑着床下地。
这两天霍君娴给她穿鞋,她享受惯了,腿在地上薅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实把鞋子捡起来穿上。
霍君娴在外面跟陈涛说话。
陈涛关心问:“古思钰怎么样?”
前几天古思钰高烧不退,整个人像报废的机器,陈涛跟着担心了一阵,还特地去庙里跑了一趟给她弄了个符。按理说,现在看到她活蹦乱跳,应该会放心许多,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很不安,古思钰太要强了。
“尽量多跟她说说话。”陈涛又说:“她活泼起来,看着是真的欠,想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越这样才越担心。”霍君娴说。
一个人要是哭出来,还能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奈何古思钰面上总是无所谓的状态,别人也不好跟她提,探不到她内心里的世界。
陈涛把手中袋子递给霍君娴,里面装了几本书,他说:“你先看着,我再去找找。”
霍君娴应了声好。
古思钰歪着头去看袋子里的书,没看清楚,她先去洗手间收拾自己,等出来,霍君娴站在门口等她,古思钰没看到那个袋子。
霍君娴让她转过身,给她检查了一遍,碰碰新结的痂,说:“嗯,还好,昨天晚上没抓破,这不是能忍住吗?”
古思钰嗯了一声,“你去帮我倒杯茶吧。”
霍君娴拿着杯子去弄水,古思钰悄悄把抽屉拉开一条缝隙,她歪着脖子去看,里面放了很多书,什么《心理咨询师(基础知识)》、《心理创伤应急治疗》、《伯恩斯新情绪疗法》,再加一本《阿斯伯格综合症完全指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古思钰把抽屉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