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悉华看不到周遭的环境,只能屏息以待,希望楚怀昀可以发现帘帐后的他们。
耳边传来低低的调笑声,束缚着她的耶韩义贴着她的耳廓,说道:“你最好乖乖的,只要你不妄图挣动,等逃脱出去之后我必定会饶你性命,如若不然,我现在就可以结果了你。”
月悉华没有出声,等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等脚步近到身前的时候声音变得很轻,想来,男人是怕打扰到正在好眠的丽人。
只可惜,原本应该在床帐内休息的人此刻却被人掐着脖子躲在帐帘后面吹冷风。
当然,如果男人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她便有了一线生机。
忽的风起,吹开了帘帐的一角,透过这个空隙可以看到月光下男人墨黑的绣云纹衣摆在静静流淌。
一道剑影呼啸而来,穿透了纱帐,直刺向帐帘后的月悉华和耶韩义。
耶韩义眼眸一眯,毫不犹豫地把身前的月悉华推向剑尖。
那剑影在空中翻转,险险避开了被推上来的娇小身躯。
帐帘掀开,楚怀昀冷硬的俊脸冷若冰霜。
“耶将军好手段,竟然闯到本王的营帐里来,让我的部下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差点掀了整个军营也没有找到耶将军。”楚怀昀眸光幽深,手中的利剑翻转,正指向耶韩义掐着月悉华脖颈的手掌。
耶韩义笑得狡诈:“宣王爷也够警觉,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你手中的剑尽可以刺过来,如果……”他舔了舔唇,“如果不怕在穿透我的手的同时,也穿透美人脖颈的话。”
他说着,掐着月悉华脖颈的手指又紧了紧。
剑拔弩张
月悉华痛呼一声张大了嘴巴呼吸,窒息的感觉让她胸口憋闷,心跳加快,好像要跳出喉咙一样。
“如果王爷看得出形势,就放我离开这里,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的小情人。”耶韩义冷了脸,同样的一身墨衣,穿在他身上显得严肃威严,可穿在楚怀昀的身上就是一身邪魅,透着神秘与冷意。
他的威严是领导者都有的,可楚怀昀身上的强大威势却是睥睨天下的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直到此时,月悉华才明白,原来现在这样的情况才算是真正的剑拔弩张,方才她和耶韩义的争斗不过是小儿戏而已。
“你抓了最不该抓的人。”楚怀昀逐渐眯起双眸,眸中燃着熊熊的怒火,说话的声音阴冷,带着些许担忧。
耶韩义脸上的笑意更深:“但却是唯一能救命的人。”
“是吗?”
“就看王爷是不是在乎美人的性命。”手指又深入几分,月悉华被迫仰起头,双眼大睁,向一只渴求清水的鱼。
利剑啷当入鞘,楚怀昀收了骇人的气势,墨黑的衣摆不再流淌,服帖地垂落在地。周遭的冷气也一下子消散而去。
他说:“保证悉华无事,我就放你走,若是你敢伤害她一根汗毛,云塞就等着我仓亚大军踏破云塞土地的那一天。我楚怀昀说到做到。”
让人备了快马,耶韩义始终掐着月悉华的脖颈,只是力道小了许多,让她能够自由地呼吸。快马奔腾,耳边风声猎猎,冷风穿透纱衣吹到骨缝里去,月悉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得疼。
……
昔日热闹的宣王府此时只剩下管家和一众侍卫丫鬟守着,老管家提了个雀鸟笼子闲适地在廊上走着。
忽而,背后传来一声传唤:“佘总管,九殿下到王府来了,要不要接待?”
佘总管一回身,笼中的红嘴鹦鹉受了惊扰啼叫着扑腾两下又安静地蹲下来。只见那门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抚着胸口喘息。
“自从王爷出征一来,王府还没接待过客人,九殿下来做什么?带我去瞧瞧罢。”他提着手里的鸟笼随门房一起往门口走。
楚怀则今天穿了他平时最爱的海蓝色绣金纹的稠衣,玉冠束发,他在王府外负手而立,一股说不出的潇洒气度自他身上传出。
佘总管快走两步到了近前,躬身行礼:“不知道九殿下来访,老奴有失远迎了,如今王爷在边关,府上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楚怀则轻笑一声,那笑容似这满园的春花一般靓丽烂漫,他止了佘总管的礼,浅笑着说:“老总管不必为我费心,我只是想来坐坐罢了。”低头一瞧,朗笑道,“总管这鸟好的很,是小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