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只眼皮动了动,示意她快些进去。
没办法,颜钰只得吸气一口气提住,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轻轻踩在里面的床铺上,而等到她移好重心,要把另一条腿也拿上来的时候,殷北卿突然咳嗽起来,木床嘎吱嘎吱地摇晃,她腿一滑直接坐了下去。
她两腿跨在殷北卿腰侧,手还十分狼狈地抓在床旁的扶杆上,那一刻大脑飞速旋转,至少蹦出一百个借口来解释自己腿滑的原因。
可是她觉得这里面没一个能拿出来用的,每一个都和明星说自己只是手滑点到赞的借口可信度一样低。
“嘶——”殷北卿抽一口气,手臂还保持原来枕着头的潇洒姿势,语气却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痛。”
颜钰如鲠在喉,莫名有种自己被碰瓷了的憋屈感。
“抱歉,我小心一点。”
她手臂撑在床板上,要直起身来,殷北卿却突然笑了一下,“还是我来吧。”
“嗯?”
颜钰还在想是怎么个“来”法,就有一双手搭到了她的腰上,像是她给自己小侄女举高高那样的姿势,直接把她腾空抱起,放到一旁。
“睡吧。”殷北卿冲还在发愣的她眼神示意。
“啊……好。”
因为殷北卿体温高怕热的缘故,她把身上的被子都堆到了颜钰那。
颜钰被厚厚的被子“埋”住,虽然觉得有些重,但对于怕冷的她来说,还是老命重要。
之前的赤石让她打了孔挂在脖子上,现在它贴在心口处,温温的发暖。
很快,连僵硬的手指都恢复了温度,只是这样颜钰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事实上她很困,就是从断奶开始就没和人共睡过一张床,身边突然躺了个人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
桌上的油灯被吹灭,房间暗下来,除了窗外北风呼啸的呜呜声,就只剩下仿佛贴在耳边的呼吸。
她僵硬着身子,听到那呼吸声一点点变得有节奏,变得绵长,等到觉得差不多了,才用气音轻轻开口,“殷北卿?”
没人回答。
那应该是睡着了。
颜钰浑身的肌肉都因为这个认知松懈下来,没多久就磕上疲惫的眼皮,转头睡去。
可能因为白天消耗太多,她睡得很死,所以也就没发现,在自己睡过去没多久之后,身后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银眸盯了她背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掰正她的肩膀,然后抓起一只胳膊,放在了自己腰上,别扭地摆好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
已经不是
……
瑶赤山与游族部落之间由一条吊桥所连接,山上药草和水资源丰富,族人经常会山上采草提水。
在没有这座吊桥前,她们都需要背着重重的木筐,下到几百尺深的崖底再徒手爬上对岸,一趟下来就需要大半天,那时候族人们多是采取少趟多量的习惯,一去就是一个礼拜,大部分家庭都是靠售卖这些药草为生。
在吊桥造好之后,通行变得容易,药草采集量大,族人的生活质量也得到提高,只是前一阵子突现日月金环异像,之后没几天,这桥便毫无征兆地就断了。
族人又过起了起早去采药的日子,每天都有无数条绳索从断崖的这一头被放下去,崖壁都被磨得坑坑洼洼。
普遍来说,夜里是不会有人下崖爬行的,太危险,可此时却正有一人吊在这峭壁上,呼吸声喘重,看起来已经攀爬很长时间。
他脸上围着面罩,腰上系了绳索,另一头固定在断桥上的那颗大树上,右手里用来起固定作用的匕首已经起了毛边,看上去距离报废不远了。
“该死的臭女人!”郭碌一边爬一边狠狠咒骂,“要是我顺利得到兽魂珠,哪里会落到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