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没吱声,从容见他有松动的迹象便趁热打铁道:“要是别人我也不敢提这个茬了,不过叶生你一直对我很好,我这回就大着胆子说了,若是实在不成,就当我今日没说过。”说完从容作势翻身欲睡,小叶子拉住她道:“行!不过你进来时可得机灵点,别让人看见了。”从容一拍胸脯,“放心,我手不快,脚还不快么?”
第二日一早,从容早早地做完了自己的份内事,因为皇帝带人出宫送陵,留下的宫人也乐得马虎,贵全见她完了事也没另行派事给她,只说不许她出去玩,让她留守而已。留守就留守,从容乐得如此,眼见几个太监聚在房里玩叶子牌,她慢慢转出来到了四阿哥书房附近。小叶子早已守在门口,见她过来便递了个眼色,从容会意,转了几圈见没人后才快步溜进了门。
小叶子关上门,长出一口气后对东张西望的从容道:“小瞎子,看归看,别动什么东西,碰坏了可吃不了兜着走。”从容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她那天不仅动了东西,甚至还把它给砸碎了,也不知道四魔王是怎么向他老爸交待的。
想到此,从容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个桌案,原先摆放笔筒的位置上此时也放着一个笔筒,只不过由瓷器的变成了竹制的,上刻云海山河,雕工精细,磅礴之势喷薄欲出。从容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果然是皇宫里头好东西多,去了个好的还有个更好的。
就在从容对着这只笔筒愣神时,小叶子已拿着掸子、抹布打扫起来,边抹还边道:“我早告诉你了,四爷这个书房呀,除了书就是笔墨砚台,连个玩物也没有。”
“那谁的书房里有玩物呢?”从容好奇道。
“听说九爷的书房里满是好吃的和好玩的,虽说是不能动,可看了让人开开眼也好。”
从容冒起了星星眼:满是吃的和玩的,九阿哥,我怎么穿越没有遇上你啊。
“既然那么好,”从容走到小叶子身前道,“当初你怎么没想法子去那儿当差呢?”
小叶子“嗐”了一声道:“没有大门路的、钱袋子不够鼓的就都别想啦,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宜妃娘娘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小叶子压低了声音。
从容凑近他道:“怎么说?”
“模样好,家事好,皇上又喜欢,还生了三位小阿哥,这气性阿,自然比别人大些。”
从容接过小叶子手中的掸子,似模似样地掸起灰尘道:“那德妃娘娘呢?”
“我是没伺候过,不过听伺候过的人说,娘娘为人和顺,也挺怜下的。”
哦?德妃有这么好?从容不太相信,书上不都说她是个倔老太婆,喜欢和她儿子对着干嘛。
见从容不语,小叶子晃了晃脑袋,神神秘秘道:“不过德妃娘娘虽好,就是有个毛病。”
“什么什么?”从容急不可耐道,“什么毛病?”
“偏心。”
从容撇了撇嘴角,“嗐,这不都知道嘛。”
小叶子瞪大了眼睛,“都知道?”
“呃,”从容知道说漏了嘴,急忙补救道,“十四阿哥年纪小,做娘的偏疼小的也是人之常情嘛。”
小叶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再说四爷同她分开那么些年,生就的又是不近人的脾气,想亲也亲不起来啊。”
从容可管不了他们是亲还是疏,她只想找到自个的包,还有包里的东西,可眼看着一圈屋子就快打扫完了,那只包也没见个踪影。从容有些发急,她正想着要不要找机会去四魔王的卧房里探一下秘时,眼角忽然就瞥见了角落里的一个柜子。与别的柜子不同,这柜子上挂着把精巧的锁具,显然里面放着什么重要物品。
从容在这柜子前面直转悠,一会儿抹一把,一会儿掸掸灰,小叶子还以为她在帮他认真做事,过来乐呵呵道:“这锁还是一个月前落下的,我都说四爷不知藏了什么好东西在里头呢。”一个月前?不就是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嘛,从容恨不能立刻砸开这把锁,看看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不是她的宝贝包包,可惜她有心无力,只能装作看锁的样子偷偷往缝隙里瞧。
小叶子抹完了边上的柜子,见从容还是蹲在那儿像在看锁的样子,便道:“这玲珑锁外头看着好看,里面也大有门道,听说除了四爷手里的钥匙之外,就再没别的东西能打开它了,就是砸也甭想砸开。”
从这天起,从容不论白天黑夜、睁眼闭眼,眼前都是那个上了锁的柜子。她要想法打开它;她要看看东西是不是在里头;她要拿到东西离开这里,可这所有的前提就是——那把小小的钥匙,在四阿哥手里的钥匙。
想到这儿,从容便使劲挥舞着手中的大笤帚,可恶的四魔王,私自占了她的东西不算,还让她扮太监做苦力,简直罪无可恕!从容越想越气,手上也越来越用力,那把笤帚霎时变成了大刀,恨恨地朝那些落叶灰尘飞去。
突然,从容觉得笤帚上似乎碰到什么东西,扫不过去。她稍稍抬眸,就见一双簇新的青缎靴上已沾上了不少浮尘碎叶,再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张明明稚气未脱却又显得清冷淡绝的脸,特别是那对眸子,毫无一丝暖意。从容退后了一步,四魔王他……他是不是刚从古墓里诈尸回来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