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手惊惧地道:“姑娘厚赐,小的们却不敢领,等一会被那些人搜出来,会要了小的性命!”
紫燕道:‘不要紧,你只管收起来,咱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等回到海宁,咱们还要重重酬谢。”
那水手仍不敢收,经紫燕极力宽慰,才提心吊胆地把金镯藏进怀里,继而又觉得不妥,忙又从怀里取出来,脱去鞋子,藏在鞋底,千恩万谢,感激莫名。
紫燕又问些船上琐事,以及天山五魔凶暴行径,直到午刻将近,海潮渐涨,才将那只盛放“凤刀”的铁匣交给两名水手,叮嘱带返大船。
小艇载着铁匣回船,四魔都掩不住振奋,铜锤陆开泰首先离开了舵楼,掠落舷口,又手抱起铁匣,掂了掂,份量甚重,仰面笑道:“老大料敌如神,铁匣里果然放着武库藏珍—
—”
龙钩赵刚却沉声打断他的话头,截口道:“且慢高兴,匣中物件尚待检视,你怎么倒先离开了舵楼,如有变故,怎生是好?”
陆开泰一团高兴,不料却碰了个钉子,快快道:“小弟只是想看看武库藏珍究竟是些什么东西?老大又何必这样认真呢?”
赵刚喝道:“不要多说,赶快回到舵楼去,未得我号令,决不许擅离一步。”
陆开泰好生没趣,耸耸肩头,无精打采走回舵楼,心中十分不乐。
龙钩赵刚并不急于启开铁匣,却寒着脸叱问两名水手道:“你们抵岸甚久,才取得铁匣,那紫燕对你们说了些什么?竟耽误了许多时间?”
水手急忙分辩道:“并没有说什么……那位姑娘只是问起船上琐事,叫小的们安心,不久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赵刚冷笑道:“这时候她还有闲情问起琐事?哼!你们也太把赵某当作三岁小孩子了,不说实话,休怪我出手无情。”
水手急声道:“小的们不敢撒谎,真……真的没有说什么……”
赵刚翻腕“呛”地拔出护手钩,叱道:“我分明看见她给了你们一件东西,被你们藏进鞋底,有这回事吗?”
两名水手吓得腿一软,双双跪倒船板上,其中一个满头冷汗,匆匆解去鞋子,将金镯取出,叩头哀求道:“老爷饶命,那位姑娘因可怜小的们,赏了这只金镯子,小的该死,没有明告老爷……
龙钩赵刚一把夺了过来,仔细审视一遍,狞笑道:“只有这只金镯?”
那水手忙把另一只鞋子也脱了下来,颤声道:“的确只有这只金镯子,如有半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求老爷开恩!
赵刚笑了笑,竟扬手将金镯掷落大海,道:“你们私受贿赂,本当立斩,姑念初犯,各削一耳以警效尤。”护手钩疾闪,两名水手惨叫随起,各自抱头滚倒,满脸鲜血,两只血淋淋耳朵已被削落。
其余水手们都看得触目惊心,骇然变色,一个个垂下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了。
龙钩赵刚露了这一手“杀鸡儆猴”手段,自以为已收镇慑之效,才开始检视那只藏珍铁匣,谁知翻来复去弄了好一阵,铁匣匣盖竟纹风不动,原来盖边搭扣被三燕合力炼化,已经跟匣身溶为一体,是以无法启开。
锁镰刀崔五心急藏珍,忍不住提刀赶了过来,道:“老大,没有时间了,索性劈开搭扣,早些解决要紧。”说着,抡刀猛劈,一连三刀,只劈得火星飞射,刀口反卷,铁匣仍未劈开。
铁锏李庆望见,也不由自主从船尾奔至,沉声道:“你让开,瞧我的。”一手起锏落,照准铁匣就是一锏。
“当”地一声暴响,匣上仅现一道凹痕,船板倒裂断了三四块。
龙钩赵刚正色道:“不要蛮干,当心弄坏了匣中珍物。”
锁镰刀崔五道:“弄不开铁匣,不知藏珍是真是假?下一步怎么办?双煞还放不放?”
铁铜李庆道:“自然要等打开铁匣以后,才能决定。”
“但这鬼匣子作怪,一时无法弄开,却怎生是好?”
“我看这匣扣是人以内力炼化,除非咱们也用内家真力,才能将它炼开。”
“运功炼化凡铁,不但费时,而且耗力,既属武库藏珍,大约不是神兵利器,便是旷世绝学拳经剑谱,反正已经砸过一次了,不如索性砸破,来得快捷方便。”
三魔议论纷纷,尚无定论,舵楼上的铜锤陆开泰早已等得不耐烦,心想道:他们都能离开单位,偏我就不许擅离舵楼,难道我是好欺的?
一气之下,也从舵楼上跳了下来,大声道:‘小小的一只铁巨,有什么弄它不开的,俺倒不信这个邪。”劈手从赵刚手里夺过铁匣,高举过顶,奋力便向他那五十斤重的大铜锤上砸去。
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
陆开泰天生蛮力,出手又重,锤匣相碰,“当当”一声响,搭扣竟被砸断,铁匣顿时成了两半。
一件金光耀目的东西应声坠落,赵刚眼快,探手攫住,天山四魔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那东西,赫然是一柄镶珠嵌玉、罕世难觅的宝刀。
四魔争相观赏,称羡不已,只顾品评宝刀,谁也没有留意到船头铁锚已经松动,大船乘着潮水,正向岸边缓缓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