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那个玄魔混血的魔尊在这片山谷里洒下第一滴心头之血。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战局,内心已经难以抑制地想象起今后那风头无两的生活,甚至连眼中都难以掩饰那激动的光。
终于,他等到了红光大盛的那一瞬间!是魔尊的心头血融进了谷底阵法的征兆,他成功了!
风暴卷携着大雪,每一片雪花都化身飞刃,要摧折所有生灵。
周遭看客怕被波及集体后退,唯有那盏不起眼的飞舟主人,他口服丹药掩去自己周身气息,猛然扎进了茫茫风雪里。
而风雪里,宋柬正在查看程佰列的右手指尖,三根手指指腹上都有针扎出来的血洞痕迹。
都说十指连心,指尖也是可以扎初心头血的。丹修器修常需在所致的药物器物中融进心头血,自然不可能天天剖出自己的心脏把玩,通常是沐浴斋戒后,算准了日子,扎破自己的指尖取血。
程佰列缺了沐浴斋戒以及算日子的步骤,心头血取得自然就艰难了些许,不过再艰难也过去一整晚了,魔尊躯体岂会连这么点小伤都治愈不了。
宋柬心知肚明,但眼角眉梢还是难免露出些许心疼神色,正是程佰列期待看到的。
脚下的冰川忽然开始震荡,程佰列反手与宋柬十指相扣,将他带离了崩坏的中心。两人掩藏气息退出了风雪最盛的地方,带着他们贴身之物的傀儡还留在原地剑拔弩张。
“果然来了。”程佰列看着风雪中的一抹暗影,眼尾红光微微溢出。
宋柬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让他稍安勿躁。
傀儡宋柬已经用守若剑刺穿了“魔尊”的心脏,心头血洒落大地,没入白雪被掩藏在雪地之下的阵局贪婪吸收,随后那些血珠都抽成了比玄铁丝还要坚硬几分,它们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成巨网将魔尊程佰列的尸身全部网罗,随即隐没形态叫人不再可查。
宋柬用起了传音入耳:“你看到了吗,他把你抓进‘笼子’里了。不知道你掌教师伯那边进行到哪里了”
“你说,这崇贤是打算将你的身体偷梁换柱,还是……应该也没有其他可能,他本人都来了。若是玉虚宗或者浑天局把你的身体带走,他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无妨,我们只要抓住他的现行就行。”
程佰列无声颔首。
于此同时,赛添先越过地方辖权,与萧之访一同将伏祸宗宗主目前所有的罪证都散给了各地大宗。
萧之访借虚镜向天下周知北邙山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崇贤隐没身形潜至胜负已分的宋柬与程佰列的身侧,“宋柬”的状态显然没比已经伏诛的程佰列好到那里去。
他亲手诛杀一手栽培的座下弟子,且这弟子是仅凭一己之力就去了魔族议事堂半数羽翼的当世魔尊,于情于理现下都是最虚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