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柬,阿柬,醒了吗,你身体感觉怎么样?”程佰列急切地询问着,哪怕床榻上的人根本还没能睁开眼睛。
宋柬皱着眉,唇角溢出微微呻吟,不知是否正在忍受痛苦。
“什么?”程佰列附耳倾听,想要辨明宋柬在说什么。
宋柬似乎还陷在梦魇里,“佰列……”
“我在!”程佰列紧紧地攥住了宋柬的手,“我在。”
“我是……师尊……”
“不要……”
程佰列的心脏在这个瞬间停摆,他的手劲甚至都无意识地加大了。
“疼……”宋柬本能地呓语。
程佰列一下子撤回了手,整个人向后跌去,手足无措地盯着床榻上的人,他的大脑里刮起了毁天灭地的风暴,重生后偷来的这一切全部轰然坍塌了。
师尊想起来了,他恢复记忆了……等等,冷静冷静。师尊想起来也无妨,他们这辈子没有那些不死不休,所以……所以师尊可能会生气,可能会训他,甚至、甚至背身而去。
对,最差的结果就是他们就此分道扬镳,但也仅是如此而已,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了。
他大口喘息着,把自己从绝望的深渊里捞了出来。
爬上岸的水鬼还没甩干一身湿,额前的冷汗被一只温凉的手抹去了汗珠。
“怎么了,佰列?”宋柬吃力地坐起身,看到程佰列脸色苍白,连领口都被冷汗浸透了的样子,“是我运气调息的时候,灵气走岔出了差错,吓着你了?”他说话还有些吃力,气音比实声多,但依旧温柔。
程佰列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宋柬觉得很愧疚,他想拉程佰列起来,但一时间手上使不上力气差点自己栽下去,方才还丧失了身体控制功能的程佰列,条件反射地双膝跪地直起身子接住了他。
宋柬地脑袋就这么顺势埋进了程佰列的颈窝里,他嗅到了汗水的苦味,程佰列是真的被他吓出了一声冷汗,叫他有些愧疚。
他环上程佰列的后腰,安慰道:“我没事,下次不再随便运气调息了。你别害怕,佰列。”
后腰处的脊骨被微凉的掌心有节奏地轻拍着,程佰列狂跳的心脏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他发现师尊真的很喜欢拍他的后背,以前是,现在也是。
像哄孩子一样。
“我没事。”他终于能开口,嗓子却是沙哑的,唇齿间的血腥味儿后知后觉地叫他察觉,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程佰列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才开口:“你想起什么了吗?”
“嗯?是我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你方才说了‘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