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柬有些无奈,他这徒弟总是在一些地方莫名其妙地轴得很,他说:“谁跟你讲的资质心性?”
“你这资质还不够好吗,莫说玉虚宗,便是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数一数二,怎么就比不上我了。”
“再说心性——”宋柬突然卡了壳,斟酌了一会儿也难掩笑意地继续道,“论心性你到确实无法同为师比肩,天天绷着一张脸,都不见你大声笑过,像块石头似的。”
“这样怎么行。”
他说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抬手用指腹点着程佰列的唇角,给他推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弧,“这样才好嘛。”
程佰列捉住他作乱的手,将他手腕内侧柔软的皮肤贴上了自己的唇,低声道:“这样才好。”
“诶,等等等等。”被捉着手腕带进人怀里的宋柬笑着挣扎,“臭小子你还没洗澡呢。”
程佰列一把将他抱起来,“我们一起洗,师尊。”
白源峰上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呢。
风花雪月也不过如此了。
东源郡也下起了雨,落雨汇于廊檐,滴答滴答地坠在地上,溅起带着草木腥味的泥水。
啪嗒啪嗒的声音叫人心生倦意。
宋柬看着程佰列苍白的脸,忽然注意到他那平直的唇角像是有了些许上扬的弧度,然而那笑意太浅了转瞬即逝,旋即就被更深沉的更绝望的某些所取代。
“做噩梦了吗?”宋柬想抹平他眉宇间的褶皱,却没有办法。
程佰列睁开眼,他从梦境中醒来了。
第一眼便看到了床榻边忧思深重的宋柬,他的师尊。
程佰列:“师尊。”
宋柬站了起来,垂眸看着醒来的程佰列,问他:“你放出去的傀儡术可有什么收获。”
便是为此才救我的吗?
程佰列移开停留在宋柬身上的目光,梦里的事情越是温柔缱绻,现实便越是残酷而冰冷。他闭上眼傀儡那头的景象在他面前展开,他说:“议事堂建在各地的暗桩在散播流言,针对的是玉虚宗。”
“伏祸宗那边的人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们的掌教了,很奇怪。”伏祸宗那头有莫名的瘴气,程佰列当时以傀儡术夺魂的人明明是跟在贤先生身边的近侍,可伏祸宗内门复杂这人一直不曾进过贤先生住所。
“那个叫贤的伏祸宗掌教在宗门内深入简出,几乎终日里都待在自己的内宅。”
“而他的弟子们……”
宋柬见他皱眉便问道:“他的弟子都怎么了?”
“我不曾见过有哪个宗派近乎全员都是丹修。而他们的炼丹之器——奇而未见。”
程佰列说完旁观所见,缓缓吐露自己的看法:“自古丹道多出贪诡之人。师尊,或许该查查那贤先生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