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宋柬。
宋柬回身去瞧,发现是个灰衫带帽的年轻人,便和煦回道:“有何事吗?”
“咱们已经第三次碰见了。”这小郎君看着宋柬颇为兴奋,又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说:“你也是玄修吧,我看你走路的步法就看出来了。”
玄修行走坐卧的身法确实要比普通凡人轻盈些许,不过敢仅凭这一点就上前搭话,这小郎君也挺可爱。
这孩子又自报家门地说:“我叫林枭,是北邙山以北出身的散修,这是我第一次下山游历,听说溟洋海鱼鲜美,就直奔这里了。”
“我昨天也去了余山庙的庙会,还有五日前的汾阳酒楼,兄台你点的那道烧花鸭我也点了,你可太会吃了,那简直就是我这辈子迟到过最好吃的鸭子。”
他说着,露出颇为相见恨晚的笑。
宋柬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玄修的身份,“在下,”他顿了顿继续道,“成简,幸会。”
“成兄!太好了,”说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又急忙捞回了几分矜持,“那个,是我冒昧了。我看成兄也是孤身一人,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如何?我一人下山闯荡,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在下确实孤身一人有些寂寥,小友若是不介意的话,结伴而行也无不可。不过,他笑盈盈地说,“林小友就不怕我是个江湖骗子吗,故意在你面前晃,就是暗地里琢磨着要把你骗得裤头都保不住。”
“怎么会,成兄相貌端庄,一看就是个好人。”他又道,“你愿意与我同行,我可安心多了。”
宋柬笑得温和,心想这整脚的套路倒是半点没变。
林枭跟着宋柬闲逛,一路上叽叽喳喳讲着自己的见闻,讲自己从北邙山那荒凉之地,一路到溟洋这人间繁华里的惊叹。
最后那些能聊的不能聊的都讲完了,他忽然停下脚步,有些踟蹰又有些期待地问:“成前辈,你肩上这只小鸟是你的灵宠吗?”
小雀儿好像听得懂人话一般,一双黑豆眼瞥了林枭一眼,而后不想多看似的,颇为傲娇地偏过脑袋,把自己小小的身体都贴在了宋柬的颈侧。
林枭像是根本不介意那小鸟的嫌弃,依旧赞美:“前辈,这小家伙是不是有点嫌弃我?它真的好有灵性!不过它身上好像一点灵气也没有。”
宋来“是啊。”会嫌弃人的灵性确实也是灵性。“它不是灵宠自然没有灵气,就是一只普通小雀而已。”
“普通小雀竟能这样温驯粘人?那定是前辈你自小就精心照料它吧。”
——是刚捡的。
不过宋柬懒得继续这个话题,便只是笑笑不说话。
宋柬到潭洋的第二十一天,是个朔夜,当黑夜悄然来临时,宋柬把那只赖在他身上不走的小雀儿锁在了客栈的房间里,把小鸟儿的扑腾抛在了身后。
在他隔壁订了房间的林枭正好推门出来,因为打哈欠而眯成一道缝的眼睛,看见宋柬后立马变得精神:“前辈,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嗯。”宋柬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