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回的拉扯又将他的梦境幻化成了深海底,是一生不可能至的地方,是对咏君的爱意,也是无可奈何。
其后七百年,咏君夫人竭尽全力维护这侘傺山的封禁,也付出一切度净其间怨气。
哪怕被种心魔、被魇控制,向亦白也不曾真的由爱生恨,或许因为本就不仅仅是因为爱,还有长久时间中的相处才会带来的彼此深信。
“这事你知道的,”林枭想了想又道,“河武阜的那位花魁娘子和那处浑天局的副统领,宋峰主也该有所耳闻。”
“本尊可从未对此二人做过什么,他们却同床异梦,不择手段也要致对方于死地。明明甜言蜜语风花雪月从不曾少。”
人性不可能扁平而单一,爱与不爱,信与不信也不可能一陈不变。
星星在海面上闪耀着,习惯了黑夜之后,即使今夜没有月亮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宋柬觉得这魔头可能是被封得太久一直没人和他聊天,所以憋得慌,现在还挺有倾诉欲望。
于是也乐意洗耳恭听,有来有往地说:“阁下还真是喜欢研究人,而且也算得见了真谛。”
林枭一挑眉,反问道:“真谛?”
“人本就反复无常。”宋柬回答,“阁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林枭露出了些许无趣的表情,无聊地叹了口气。
“罢了,多说无益。小友,本尊且先送你一程罢。”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所谓的“送你一程”真的只是套车走马当好人似的。
可惜他语气轻松,手下的动作却毫不客气,海滩上的风静悄悄地卷起细沙,像是戈壁滩上凭空生出的藤蔓,只不过这藤蔓没有半点生命的灵气,只有潮湿咸腥的杀气。
至此,宋柬笃定程佰列才是这魔头目标,自己不过是他闲来无趣捎带上添头。
幸好他把佰列拘在了白源峰上。
宋柬闭眸一瞬,守若剑意自内腑而出在他指尖凭空凝成了这世间最锋利无双的利剑,剑锋直指化名林枭的上古魔头。
此魔自称自己现在的力量只有巅峰时候的百之一二,恰好宋柬现在的内腑灵力也损耗大半,再差的那些就算三千年岁月该给的让利,总得来说也算公平公正。
不过都是想至对方于死地,谈什么公平公正其实也无甚必要,守若剑带风霜一出手便打散了凝成藤蔓的细沙,让海边本就咸腥的风愈发难以呼吸。
林枭也不恼,只是闪躲着宋柬的剑锋,像是在悠闲逗弄一个舞大棒的小辈。他又道:“小友,你不好奇你的师尊为什么当年偏偏选中了你吗?”
宋柬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