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绡,是一种由鲛人织出的薄纱,鲛绡丝细而软,遇水不湿,纹路泛着珠光一样的莹润色泽。
人类的染料会破坏鲛绡原本的光泽,于是市面流通的鲛绡都是纯白色的。
时寒失笑道:“我之前还以为鲛绡是你们鲛人族用头发编织的。”
鲛绡的产量也低,之所以没有月光蚕丝那么贵,是因为许多富人难以习惯这种水一样触感的丝料,轻若无物得像裸奔。
于是商家们放弃营销炒作鲛绡,转而攻向类似的月光蚕丝,鲛绡的价格自然上不去。
曾经有人送过时寒十匹鲛绡,被时寒堆仓库里去了。他知道为什么富人觉得奇怪:鲛绡太轻了,触感时有时无,做成衣服穿起来像裸奔就算了,更可怕的是,随着动作的牵扯,好像有触手在身上抚摸一般。
人类穿定制的高档衣服,是为了表现身份,而不是情趣。
真要到情趣那一步,身上的衣服一般又穿不了几分钟,所以不实用。
但南若瑜对鲛绡不过敏,这东西对时寒来说就是最实用的了。
过敏这毛病,每天又疼又肿又痒的,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住。
南若瑜刚进入军校,很快就要开始上课、训练,可能还有正常的社交……不知为什么,时寒想到鲛人身边围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向日葵,心里就有点不爽。
时寒很想弄一间屋子,装修得金碧辉煌,把南若瑜藏在里面,仿佛这是自己最骄傲的收藏品。
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可以将南若瑜占为己有,却不能令他失去自由。
擦过药后,睡梦中的鲛人难受地往他身上蹭。
他感觉不到疼,就只能感觉痒。
时寒怕他夜里把皮肤挠破——南若瑜确实干了这事,睡梦中下手没个轻重,两下就挠出了鲜明的血痕。
跟被什么人凌|虐过似的。
时寒用鲛绡把他的手腕绑在了一起,这样他就不会乱挠了。
南若瑜倒是没抱怨难受,他生怕时寒觉得麻烦,想把他赶走,于是一声都不吭,连饭都有乖乖吃——没什么胃口,喝的都是草莓味营养液。
期间时寒向学校递出申请,作为少数种族公民,希望能批准南若瑜的床铺使用鲛绡,而不是军校统一发放的床上用品。
校方批准了。
不批准又能怎样,鲛人也不是一上来就要求特权,那一身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惨不忍睹,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专门给学生发黑心棉呢。
南若瑜见时寒不打算赶他回去,于是放下心来……蹭得更起劲了。
时寒每天早上被他蹭得梆硬,又拿这小祖宗没什么办法:手是他绑住的,人是他抱住的。
生病的鲛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蹭蹭罢了。
过敏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换上鲛绡后的第三天,南若瑜身上的印记就剩一点点草莓红的颜色,在白如凝脂的肌肤上艳丽得不行。
他好了,时寒却不怎么好了。
南若瑜休息了几天,精神好了很多。这天早上,他醒得比平时早,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惨白的墙壁。
宿舍的床只有一米二,上铺是床板,底下是书桌。
南若瑜睡在里侧,时寒从身后抱着他,手还搭在绑住手腕的鲛绡上。
盯了一会儿墙壁,他轻声说:“你好硬。”
圈着他的那一只手臂骤然收紧,身后的时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南若瑜扭啊扭扭啊扭,终于把自己翻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