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出了林子。
安遥开心地一蹦三尺高,阿虎也十分激动:“这回,算我欠你的!”
安遥望了眼不远处的茶舍,神色忽变:“竟是这里……”
“怎么了?”
“我那日就是在这里喝茶,遇见的鹤贞姑娘。马车行到官道路口才被绑走,想不到绕了一圈,居然又回来了。”
两人又向前行了一段,安遥忽然看见了前方的酒旗,顿时一惊!
那布条竟跟马车顶上做标识的布条质地一模一样,难怪昨夜觉得熟悉。
安遥喃喃道:“莫非……是茶舍有问题?”
话音未落,阿虎接道:“你也猜到了?”
阿虎将那日在林间听见小二哥与神秘人所说的话告诉了安遥,两人将未知的信息一交换,一切都对碰上了。
“岂有此理,这个小二哥看上去老老实实的,竟然为虎作伥!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向着茶舍快步而行。
天色尚早,小二哥已经在茶舍中忙碌了起来,热情周到,勤勤恳恳,任谁也不会将他与盗匪联系在一起。
离城门开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时辰,这里没什么客人,只有最远处那桌,背身坐了个孩子。
两人刚走近,小二哥就凑上前来,“客官,这么早赶路?不如坐下喝杯茶呀!”
安遥缓缓坐下,“好啊。”
“喝点什么?”
“这里最贵的茶,是多少钱一杯?”
“一两银子一壶。”
“哦?我要一千五百两一杯的,可有?”
安遥那日藏进马车前穿的还是襦裙,这家伙显然没认出她来,尴尬笑道:“客官真会说笑,这天底下哪有一千五百两一壶的茶呀?”
安遥起身,步步逼近,“有的,昨日清晨,鹤贞姑娘喝的那杯,不就值一千五百两吗?”
此话刚落,小二哥脸色骤变,“你是何人?”
“这才一天,小二哥就忘了?或者,我应该叫你阿衡?”
阿衡仔细辨认,突然指着安遥道:“你……你不是那个落水的姑娘吗?怎……怎么又活过来了?”
他声音微颤,吓得不成样子。
安遥顺势接话:“我就是那个水鬼,你现在是自己招呢?还是我带你去水下再招?”
他抱着脑袋大叫:“不能怪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报信的……”
话说到这儿,已经无需再往下听了,阿虎将这人绑了个严严实实,把马厩边上仅有的三匹马牵了过来。
他将阿衡横放在马背上,接着转头对那孩子道:“走吧!自己走?还是我来捆你?”
安遥微微怔住了,那孩子却纹丝不动。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动不动,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
只听阿虎幽幽道:“昨晚在林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牛车上的那个孩子!你借着身材优势,长期伪装成小孩,在山下活动,跟这个小二哥里应外合,谁会想到,恶贯满盈的山贼竟是个孩子的模样呢?”
安遥心中大骇,眼前浮现出龙牙寨那个侏儒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
这人忽然大笑起来,缓缓转身,将面部的遮掩一掀,正是那个侏儒!
“你怎么会猜到我伪装成了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