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ENERGY这次出差的四人乘飞机回到B市。
袁梅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李震白给她放了两天假,直接让她打车回家。
而林真和副总王希瑞都跟随李震白直接去公司上班。
午休时,李正箫冷着脸、梗着脖子进了林真办公室。
“你凭什么那么说小璃,他托我帮他表舅明明是为了亲情,小璃他为人单纯,又怎么会想到他表舅会那么奸诈!”李正箫一见面就劈头盖脸道。
林真目光专注在电脑屏幕的表格上,没心情敷衍他,直白道:“亲情?他们之间要是有亲情,以王又扬的经济条件,完全没必要让自己侄子在人家当佣人。”
“你!”李正箫气的直喘,“反正我问过小璃了,他说他没收钱,还因为我不信任他哭了好久,这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冤枉他,我也不会怀疑他,小璃也不会这么伤心!”
林真没搭他的茬,眉头微皱道:“我现在很忙,你能先出去吗?”
李正箫还以为林真起码会哄他两句,没想到他现在是这种态度,不由得更加生气,伸手就要去扣上林真的笔记本电脑,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李正箫这下子更气了,他开口想骂人,却猛地发现林真看着他的目光冷到了极点,他一下子愣住了。
林真的嘴角紧绷,语气冷淡:“下午有个会,我正在准备资料,而我现在还没吃饭,并且已经没时间吃了。”他盯着李正箫,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话,“所以,你现在可以不打扰我吗?”
李正箫身体僵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几秒种后,他甩开林真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从这天起,李正箫就开始单方面和林真冷战,但林真没精力哄他。
一方面,ENERGY和云之的联合新闻发布会后,入驻云之的代表团马上就要提上日程,他还要做很多工作,另一方面,林真还得想办法搞定郊区仓库里那一万平方米的浮法玻璃,合同是以ENERGY的名义签的,款也得从集团账上走,这么大笔的出项一定需要李震白亲自审批,林真得想办法把这批玻璃蒙混过去。
在正常工作之余,林真偷偷打了好几个电话。ENERGY每年都有不少的公益支出,今年的公益项目还没定,林真联系了一所准备迁址的大学,表达了愿意资助建筑玻璃的意愿,对方非常感兴趣。他又与集团内负责公益项目的负责人联络,利用李正箫妻子的身份,将这批玻璃硬是塞进了支出计划里,尽管那负责人对合同签订的时间有疑问,但还是放过通行了。
晚上,林真开车载着李正箫回李宅,路上跟他说了这个事,李正箫只冷哼了一声,没搭腔。
晚餐时,林真是在李老夫人的房间,陪着她一起吃的。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老太太胃口不大好,哄着劝着也没吃多少。
吃完饭,帮佣刚把餐具都收拾走,林真就接到了弟弟林率打来的电话,两人闲聊了一会,林真问弟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林率说没事,就想跟他说说话,后来林真问得急了,林率才说:“哥,爸和大哥最近都不和我说话,也不允许我放学以后或者放假和同学一起玩,我……我真的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林真觉得自己心里的一根弦断了,疼得让人喘不过气,他勉强保持语气平静,安慰了弟弟几句,挂断电话后,林真的膝盖一软,跪到了李老夫人的床边,脸埋进松软的被子里,肩膀不住颤抖。
不知道多久后,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住他后脑。
林真身体一僵,抬起头来,看见李老夫人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本来放在林真后脑的那只枯瘦的手,此时滑到了他脸颊,林真感受着那种粗糙苍老的触感,眼泪到底是忍不住地流了出来,他抓住老夫人的手,哭着对她道:“妈,我难受……。”
……
这一周忙忙碌碌地就过去了,周末是李家亲戚聚会的日子。
虽说没有外人,但林真也不敢怠慢,李家家族庞大,亲戚关系复杂,其中不只各种小恩小怨,还有性格地位差异,光是安排座位都是个麻烦事。
李家兄弟两完全不管这事,林真就只能和方管家一起,利用晚上时间一点点策划和安排。
到了聚会这天,李宅宴会厅里坐了足足五六桌人,老人年轻人小孩都有,“吃用玩”都得操心,林真忙得脚打后脑勺。
好不容易坐下消停一会,李芳冰就拿着瓶红酒过来了,脸颊通红地说要敬今天最操心的人一杯,林真不好拒绝,就跟她干了一杯。
这个头儿一起,后面就又有不少年轻的同辈过来敬酒。
今天是家宴,大家都没平时那么拘谨,就算是李震白这会也喝了不少,林真自然更没办法不喝,只能都干了。
家宴进行到尾声,林真已经喝得头晕目眩,他手肘拄在餐桌上,手心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阵恶心,难受得不行。
有人走过来,在他身边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