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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1页)

出出进进都形影不离,而且总是手搭着手,有说有笑。说实在的,我和迎风是有些叫人觉得亲密得过份了一点儿。我表哥看出来了,觉得很危险,害怕我会同这个女人搞出什么同性恋来。你知道。表哥是搞电影的。导演的心比演员的心还要细腻、观察力、敏感性比谁都强出好几倍来。那个晚上,表哥打电话把我叫出去。在一家咖啡厅里。表哥毫不娓婉地就将柳迎风是变性人的事说与我听。我当时听后,简直不敢相信。我敢说,听到这个结果后,给我的震撼可以说是有生以来的,就像我第一次告诉你一样。我回到家后,柳迎风依旧是笑脸迎向我,依然光溜着身子,我看到后,胃里一阵恶心,之后冲进卫生间大吐起来。”

章言喝了一口水,“这是多么伤害人的举止呵。可柳迎风偏偏站在我身后,她什么都看到了,她什么都明白了。但她依旧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面带笑容地递一杯水给我,‘淡盐水漱漱口,也许好受些。’等我从卫生间吐完了之后,柳迎风已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等我了。她说,‘你表哥都跟你说了吧?’她的表情非常平静,‘是我要求她告诉你的。’

“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发觉你已经快爱上我了。’你不知道,柳迎风的眼睛和感觉是那么的厉害,连对方本人都难以察觉到的感觉她都能一语道破。当时,听到她这样大胆地说法,表情那么肯定,我的脸红了,心儿崩崩乱跳。接下来,她把她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一切!”章言有意强调这两个字。

那一刻,我头一次感觉到,我不单只是爱她的漂亮的外表那么简单。”

章言的脸上浮现出梦幻般的微笑,恋恋地,幸福的,“我对她说,我要是男人就好了……”。她转过脸来看我,“你猜柳迎风怎么说的?”

我摇头,面无表情地装作不想知道的样子,其实内心却迫切地想知道。演员的痕迹还留在我的身上。这时,我完全能够判断得出我就是一个演员。

章言讲到兴头上了,处于兴头上的她,不受任何人或任何环境的阻拦一般。同样,她并不在意我要不要听,接着往下说,“柳迎风说,‘你要是男人也还是晚了……听听这话,还有她的眼睛里那种坚定不移,是傻瓜也能想象得出她与那男人的爱……任何男人听了,恐怕都会丧失他们继续追求柳迎风的勇气了。”

“伍云清,对吧?!”我脱口而出,几乎是带着肯定的语气。

章言点点头,用她那会说话会看透人心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问我;“你是不是嫉妒啦?”

我尽量避开我的眼睛与章言相撞,我不想让她将我看得太透彻了。

“这么说,这个男人一定是非常有魅力的啦?”我干涩地笑笑,明摆着带着嘲讽的、嫉妒的意味。但同时有种被打败的、耿耿于怀的感觉。

章言依旧点了点头,“坦率地说,站在我们女人的角度上,伍云清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值得去爱的男人。此前,我一直都没见到过伍云清,我也不排除我对这个男人产生好奇心。我也只是在迎风离开北京前一天见到这个男人的……”

我默默无声。章言这时候伸出手来拍拍我的脸,爽朗的笑出声来,“当然,你也很优秀,你也值得很多女人去爱。我若是再年轻十几岁,我一定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溜走的。”虽然是句恭维的话,但到底也是使我紧张不安和隐藏着愠怒的心得到了缓解。

“此话可当真?”我头一次松弛了我绷紧的思想,笑了。

“嗯,说话算话!”她把右手贴在胸前,笑逐颜开地说。

这个时候,从窗外传来一阵撕夜般的嚎叫。发情期间猫儿的嚎叫。

“章!”我以为她没听到,于是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遍,“章!”

“我听到了。”她松开抱紧胸前的双臂,张开,背对着窗外,头微微向后仰着,垂着眼皮看着我,“说吧!”

“我真担心我见到那个男人,我害怕我见到这个男人时,就会忍不住对他做出出格儿的事儿来的。”我说,“要知道,我这个年纪可正是年轻气盛、动不动就不想后果的人。”

“我想,你若是真的见到伍云清,你什么事儿也做不出来的。”章言语气与表情非常肯定,接着说,“我能保定你,并不能保定别人不会这么做。”她又一次说,是强调,“你不会的!我敢这样说。”

“你为什么这样断定我不会揍他?你不觉得我充分地理由和胆量那么做?”我带着愠怒望着章言,阴郁地说,“要知道,我们这代人可不怎么顾及到别人的感受,也不怎么想去想到什么责任啦、后果啦、未来呀……我们要的是现在!”我脑子里正出现一幅揍人的画面,我甚至感到有种快感。

“你不会的。你能说出这些话来,更说明你不会的。除非你是个没感情的人,除非你从来没有为柳迎风付出过感情。”

我突然变得无话可说了。我无话可说是想否认我不是个没感情的人吧?谁知道呢。

我有点憎恨或者畏惧章言了。她为什么把我看得这么透而不给我留下分辨,哪怕是诡辩的余地?

我脑中不断地虚构着伍云清的模样儿。他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他何以有着这等魅力叫柳迎风由我身边离开呢?……

“还不想睡?”她几乎能够确定我没有半丝睡意后,问,“听点音乐怎么样?”

“这个时间?”我看看床头桌台灯下的闹钟,指针已指在3与4之间了。天已经开始擦亮了。

“有什么关系。我常常这么干的。深更半夜听音乐,其味无穷。这个时候的音乐,是最纯正和最干净的。”

“又是毫无冒险地攀登。登上人们的睡眠之上?”我说。

章言打开音响。是一台老式的、针头唱片机。从抽屉里抽出一张CD放进去。音乐由音响内飘浮出来。说真的,我在音乐上是个纯粹地乐盲,但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大师级别的音乐家跟乐坛里的小混混是存在着怎样的区别的。仅从听觉上辨识出来的。不太懂音乐所表达的意思,尤其是比较高雅和严肃的音乐。但我喜欢,喜欢得固然有些盲目。我只是胡乱地去猜想,音乐和画作或诗歌一样,也是一种抒情、一种倾诉,而且也是具备一定的意境的。当我作为音乐的门外汉这么吞吞吐吐地问章言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时,章言笑着说,基本上是这么回事儿。

在美妙地音乐声中,我的确感到精神松弛了许多,灵魂被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一样,非常地舒畅。我们接连听了《寂寞的心》、《月光奏鸣曲》,听到第三曲《幽默曲》时,我感觉我已经在梦的门槛边徘徊了。我迷迷糊糊的,但耳朵并未关闭。

“天,这么美妙的音乐,你竟然舍得拒绝。”章言夸张地小声惊叫道。

“我说过我是个乐盲的”。我揉揉发皱的眼皮,眼前一亮。章身上不知怎地就着一身银白色的旗袍,扭扭妮妮地立在我面前。我一阵惊奇,呆呆地看着那件银白色的旗袍。我是那样的熟悉它。它是我买给柳迎风的礼物。我能够肯定,除非它变成一团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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