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原因,”普塞利领袖拿沙摩尼斯说,“是有地下水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地方的西尔菲乌姆会生长得那么茂盛。”
“你觉得,”加图有些不大肯定地问,“我们能雇上五十名普塞利人全程陪同我们到塔普苏斯去吗?要是可以的话,假使我们在行军途中碰到那些不会希腊语的人,我们也可以委托他们向对方交涉情况,我可不想让当地居民误以为我们想侵犯他们的领土。”
“可以是可以,不过费用将是极其昂贵的。”拿沙摩尼斯说。
“两个银泰伦怎么样?”
“你觉得值这么多吗?马尔库斯·加图,你用这笔钱可以把我们全都带走!”
“不,我只要五十个人就够了。而且我只要青壮年男子。”
“那不可能!”拿沙摩尼斯微笑着反驳加图道,“将拉瑟庇基乌姆从西尔菲乌姆中提取上来是女人们的事,你只能指望她们———因为拉瑟庇基乌姆不是现成的,你必须在途中边行军边提取。这种消化剂必须保证每人每天都喝上一小勺,如果你不把所有女人都带去的话,人手就不够了。另外,我还将免费指派十名强健的普塞利男人陪同这些妇女一同前往,他们可以保障妇女们的安全,以防止毒蛇和蝎子的叮咬。”
塞克斯图斯面色如土,吓得张口大叫:“毒蛇?”他哆嗦道,“蝎子?”
“那些地方到处是毒物。”拿沙摩尼斯说,他那淡定的神情似乎在向加图诉说:毒蛇和蝎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东西。“我们治疗毒蛇咬伤的办法通常是用尖刀把伤口划开,然后用嘴把蛇毒吸出来。不过这个办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因此我建议你最好起用我们的人,他们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呀。而且,只要经过恰当的治疗,被再毒的蛇咬了以后,死亡的几率都非常小———只有体质虚弱的妇女、孩子、老人和病人才有死亡的危险。”
对极了,加图冷冷地暗自寻思到,我一定要留下足够多的骡子驮运那些不幸被蛇咬伤的士兵。可是我不得不把自己的未来交在命运女神及普塞利人手上。
十月马 第二章(14)
行军需要的太阳帽已经编织停当了,加图还把整个阿尔西诺及周边农村能找到的毛驴都征为己用。因为在与苏格拉底及拿沙摩尼斯的交谈之后,加图才知道骡子不仅吃得多而且喝得多。相比较而言,毛驴个头虽小,但力量和耐力却比骡子大,它们比骡子更适合驮运行李物品。所幸的是,当地的农民和商人并不介意他们用骡子交换自己的毛驴;毕竟这些都是良种的罗马战马,而且每一匹被士兵们养护得膘肥体壮。就这样,加图用自己三千匹骡子换了四千头毛驴。由于一路上必须要用牛来拉四轮马车,而且也没地方能买到绵羊。所以最后他们只好带上两千头牛和一千只山羊上路。
加图冷峻地思索到:我看这根本就不像是一次行军,倒像是在移民。正在乌提加①享清福的拉比厄努斯一定会隔岸观火,把我看成一个大笑柄!那就让他看看吧!只要我能把自己的一万士兵带到阿菲利加省去参加战斗,就算是累死也是值得的!
当昔兰尼妇女忙着编织草帽时,昔兰尼的男人们忙着制作皮水袋。由于罗马人通常使用的双耳陶瓶的瓶底太小,而且整个形状是被设计来放在架子上或者锯末层上的,所以这种罗马土产的双耳陶瓶对行军来说极为不利,况且用带子捆扎好的两只驮篮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沉重的蓄水器皿,因此皮水袋是最佳选择。
“没有酒吗?”塞克斯图斯沮丧地问道。
“对,一滴酒都没有,”加图答道,“我们的士兵们在整个行军途中都只有水喝,所以我们也不能例外。如果雅典罗多鲁斯不是病重的话,他也得像我们一样徒步行军。”
进入一月后的第二天,在整个阿尔西诺人民的欢送下,这支庞大的迁徙队伍浩浩荡荡地上路了。士兵们头戴草帽、身穿短袖宽大外袍,混杂在牲畜中间跟着领头人加图向南面的菲拉厄罗鲁姆和普塞利进发。夏季最后的烈日炽烤着他们,加图不久就总结出经验,要想不削弱士兵们的体力,同时考虑到牲畜的承受能力的话,每天只能走十里路程。
第二天拂晓,加图就把所有的百夫长召集起来,让他们下令士兵们把军靴的带子牢牢系紧在脚踝上;目前他们进入了高低不平的丘陵地带,路上到处坑坑洼洼,如果不把靴带系紧的话,随时都会扭伤脚踝甚至撕裂韧带的,那样他就会变成部队的累赘了。出发一周之后,整个部队还没有走完前往菲拉厄罗鲁姆的一半路途。于是加图又制定了一项政策,让百人团自己照顾自己的毛驴、牛和山羊,自己看护自己的财产;如果他们自己吃得太好或者喝得太多,那可别指望从别的团得到支援甚至从别人那里偷窃粮食装备,这样每个百人团里的饮食用量就能做到统筹兼顾。
每当夜幕降临,这支迁徙队伍就停下步伐,就近寻找水源装满水袋,通常他们总能找到井水和泉水。夜晚大家都在睡袋里休息,这种睡袋可以防水,在密封的外层中央有一个大孔,即使是雨雪天气,一旦你把头从这个孔里穿进去,就可以不用担心任何干扰,一觉睡到天明了。加图随军带着的所有面包和雏豆都消耗在行军的初始阶段了,因为在到达菲拉厄罗鲁姆之前,还根本找不到西尔菲乌姆来提取拉瑟庇基乌姆。一天只走十里。而且,这最初的两百里路还主要分布在花园般的农庄里。等过了菲拉厄罗鲁姆,整个情况会变糟一些。好在在这段路途中大家可以增加些行军经验。
实在令加图想不到的是,他们只用了十八天就到达了菲拉厄罗鲁姆,比预计的二十天要少花两天。加图下令在菲拉厄罗鲁姆休息三天。士兵们在一条长长的沙滩前驻扎下来。所有的官兵都可以去海边游泳、捕鱼,甚至可以花上大把的银子与当地妇女调情。
百夫长们还有其它的重要任务,所以加图没有要求他们履行喂养牲畜及其它团里的例行公务。他把他们召集在一处,向他们交代关于拉瑟庇基乌姆的提取和即将开始的全肉大餐。
“在行军途中,除那些与我们随行的普塞利人认为是可食的植物外,我们不能随便吃路旁的任何野生植物,你们必须把这条命令传达给部队的每个人。”他喊道,我将发给你们一把勺子和一定数量的拉瑟庇基乌姆,每天晚上,当士兵们用完牛肉和羊肉以后你们自己负责把拉瑟庇基乌姆分发下去,每个士兵半勺之量。你们也有义务陪同那些普塞利妇女和两百名非战斗人员到周围去采集西尔菲乌姆并处理他们———据我所知,要提取出拉瑟庇基乌姆,首先要把西尔菲乌姆捣碎,然后放在炉子上烧开并冷却,撇去上面的浮沫,滤去里面的渣滓,剩下的绿色汁液就是我们需要的拉瑟庇基乌姆了。既然需要烧火就意味着需要木柴,这也就是说,在这片缺乏树木的乡村里,我们在行军中必须随时把见到的干柴收集起来。只有这样,捣碎的西尔菲乌姆才可能被加热并烧开。任何敢于骚扰普塞利妇女的人都将被剥夺公民权,接受鞭笞,严重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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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马 第二章(15)
“另外!”加图吼道,“任何人,不管他的官阶多高,只要让山羊把自己的草帽吃掉了就责任自负———只好顶着烈日跋涉了,在这种天气情况下,就意味着中暑或者被晒死!现在已经被吃掉的,既往不咎。我这里还有些剩余的帽子可以发给他们,不过多余的帽子所剩无几了。所以提醒队伍中的每个人:没有帽子,就意味着没有生命!”
当塞克斯图斯陪伴加图去拿沙摩尼斯那里时,他对加图说:“加图,虽然你已经对士兵们晓以厉害了,可还有一个问题是:士兵们如何才能有效地防止他们的帽子被山羊吃掉呢!这些山羊一见到草帽就活像饥不择食的妓女瞟见了富有的老嫖客一样,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每当我没有戴帽子的时候,我总是把他们展平了压在身子下面。这些草帽的韧性很好,还用得着担心它们被压碎吗?每天早晨,我就把它撑起来,把它紧紧地用帽带系在头上。那些编帽子的妇女真有先见之明啊!她们给每一顶帽子上都缝上了坚韧的带子。”
“我向您保证,”拿沙摩尼斯对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的即将离去颇为不舍,“在您到达卡拉克斯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会尽己所能帮助你们的。”他的咳嗽病发作得很厉害,“呃———你是否允许我给你提个建议,马尔库斯·加图?虽然你们很需要山羊,可如果你们还让这些山羊四处晃荡的话,你们将没有多大可能活着见到阿菲利加省了。因为这帮贪婪的家伙不仅会吃草帽还会吃衣裳。山羊几乎无所不吃!因此在白天行军时你最好把它们拴起来,夜晚时则把它们关起来。”
“拿什么把它们关起来啊?”加图实在烦透了山羊,忍不住大叫起来。
“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