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桃山的狯岳仍旧不知道他的废物儿子究竟做出了何等“天才”的决定,他仍旧奔波在杀鬼的路上,每当他飞快解决完一处的食人鬼,又会在刚在紫藤花家歇下喘口气的时候,迅速接到有另一处需要猎鬼的消息,日夜兼程,风雨无阻,连时间的流速也常常忽视,记不得今夕是何年。
鬼杀队所搜寻到的鬼似乎永远也杀不完,狯岳本身又莫名其妙带了点无从知晓的工作狂属性,连着他的鎹鸦也特别勤快,任务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总会有一只又一只食人鬼的情报传入耳中,还伴随着各种级别队员的折损消息。
最低级的癸级队员折损率是最高的,狯岳那一届通过选拔的一共有三人,但根据之前听别人闲聊的消息,除了他自己一路势如破竹升上了“丁”级外,剩下一个人还在“壬”级苦苦挣扎,剩下那个似乎是在某次任务中殉职了,连尸体都没留下来,“隐”在事后寻找了很久,也只能往他的培训师处送回了一振被折断了的日轮刀。
而这似乎是常态,鬼杀队每年增添的新鲜血液也不算少,两次选拔加起来也有十数开外,偶尔遇到丰年,还会一次性加入近二十名新队士,甚至前些年有一届选拔只折损一人,水柱富冈义勇也是从那一届中脱颖而出,只不过余下那些剑士的存活率都不高,能安安稳稳待在低级,且没断胳膊断腿活着的人都是有大运气在身的,比如说村田。
在新一次任务中见到难得被他记住的熟人(虽然只记住了姓没记住名),而且还是实力挺弱鸡,却参加了好多次危险任务仍旧四肢健全的熟人,狯岳略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你还没死?”
村田:“……”
村田:“稻玉先生,虽然我的实力的确很弱,但是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死掉吧……”
“哦,抱歉。”
狯岳道歉得很干脆,按照常理来讲,他在正常与(除我妻善逸外的)他人交流的时候并不那么热衷于讥讽,会脱口而出这句话也是的确有些讶异——因为村田这家伙现在还能活着,是的确挺福大命大的。
上一次与水柱富冈义勇合作的剿灭任务有他,上上次接到灭杀有血鬼术的高级鬼的任务有他,这一回又是难得需要多名队员调任来协助的任务,居然也有他,这每一次的任务水准起码都在“戊”级向上了,一个确确实实只有“庚”级水准的队士参加了这么多次超水准任务,还没缺胳膊断腿,这一看就是有大气运在身的人啊。
想到这里,狯岳也难得开口夸了一句:“你运气不错。”
气运加身的人更容易活得长久,这在危险的此岸可是保命法宝,说不准到时候能活到最后的就是村田这个菜鸡,被命运之手眷顾的男人。
然而虽然狯岳是发自内心地夸奖了一句,但不懂彼岸常识的此岸活人似乎也还是没听懂,迷茫地道了个谢,随后就又被当做一个无情的情报放送机器,坦诚地对狯岳讲起了他知道的所有情况。
“同一个任务有时候会召集一片区域内的复数队员,所以有的时候就会正巧遇见熟悉的队士。”
工具人村田事无巨细地解释道:
“主要是这只鬼解决后,东南方向的那田蜘蛛山有人发现了鬼的踪迹,第一批队士已经过去了,但是似乎那里的消息还没传回来,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大概就会召集我们进行第二批剿灭……不过应当也只是以我这种级别的队士为主吧。”
刚刚通过选拔的癸级队员没什么获取消息的渠道,不过狯岳怎么说也是摸爬滚大半年的“前辈”,在鬼杀队中认识的人虽少,但每个似乎都有他们自己的用处,比如说可惜长了张嘴的水柱富冈义勇,又比如说分明各方面都很路人,但是人缘不错,消息格外灵通的庚级队士村田。
“总部那边似乎准备召开柱合会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鬼的情报,附近辖区最近的也只有水柱大人,高级队员有可能提前被柱调走协同,稻玉先生和水柱大人熟识,更方便配合,有可能会被提前调动,与柱一同参加更重要的任务。”
村田这么说,他似乎认为“水柱富冈义勇与稻玉狯岳关系不错”这个结论并没有什么问题,出口后面色毫无异样,甚至还带了点理所当然。
“……”狯岳有点心情微妙地瞥过去一眼。
——觉得他和富冈义勇关系好,这是认真的吗?
说是点头之交还算勉勉强强,充其量也就是富冈义勇口头上“我帮你引荐音柱”的交情,更何况他口头上的承诺还说不准被用什么方法实现,就富冈义勇那抽象过头的语言艺术……只希望音柱别误会才好。
狯岳的鎹鸦在他肩膀头上“嘎”了一声表示赞同,又扑腾了一下翅膀,用鸟喙梳了梳羽毛,慢条斯理“嘎嘎”叫到:“任务,快解决!有更重要的任务!任务!”
“知道了。”
狯岳颇为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把自己鎹鸦又准备扑腾的翅膀按了回去,接着扶上了腰间日轮刀的刀锷。
“快点解决,然后我去富冈那家伙的辖地对吧,该从哪边的紫藤花家休憩中转?”
“从这里向东,山后有一座紫藤花家,并且那附近也有一处疑似出现鬼的野外宅邸,经常传出奇怪的鼓声……不过在昨日就已经有三名队员被派往,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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