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筝冷着脸给沈轻微处理伤口,神色平静,沈轻微却很心虚,她任性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这次为弄清楚真相索性邀请鬼上身,实在大胆至极,不怪师姐生气,万一厉鬼困住她魂魄将她束在躯体里,或者她在躯体里受伤,都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她封住了天灵。
沈轻微余光瞥眼银筝,软软的喊:“师姐。”
银筝只是侧目看她,目光清透平静,如一汪水,沁着凉意,沈轻微瘪瘪嘴,银筝其实鲜少生气,她虽然总板着脸,一丝不苟很严肃的气势,但她不是爱生气的性子,除非忍无可忍。
譬如现在。
沈轻微按着微疼的脖颈靠近银筝,睁大湿漉漉的眼睛,妄图得到银筝的疼惜,她拉过银筝的手,放在自己伤口处,小声道:“师姐,不疼的。”
银筝手指尖一抖,她若无其事缩回手,低头整理包,沈轻微蒙混过关失败,她垮下肩膀,干脆起身走到窗户口,掀开窗帘看窗外。
外面是黑沉沉的夜色,客厅里只有蜡烛的火光跳跃,沈轻微突然觉得奇怪,回神这么久,刚刚银筝给她处理伤口时,那两个厉鬼居然毫无动作?
带着疑惑,她问银筝:“厉鬼呢?”
银筝不轻不淡看她一眼,手一挥,火苗光窜了窜,只见墙壁里嵌一个鬼影,张牙舞爪似要钻出来!
正是那个红衣厉鬼,这家女主人,而她旁边,飘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她身上毫无束缚,却不敢往两人靠近。
沈轻微认出困住红衣厉鬼的是束魂锁,她问:“这小鬼怎么了?”
“没什么。”银筝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透,似乎说给小鬼听,她说:“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她敢困住你魂魄,我就立马强收她母亲。”
让她母亲,魂飞魄散。
沈轻微:……
靠在厉鬼身侧的白衣小鬼:……
一人一鬼沉默两秒,沈轻微想到小鬼和厉鬼的遭遇,说:“师姐,我知道那晚上是怎么一回事了。”
说到这里她还有点气愤,这赵先生简直不是人!以前肯定没少干过这种事情!估摸这家女主人的病也是这么来的!
变态!恶心!杀人犯!
银筝颔首:“怎么回事?”
沈轻微眼神里带火,目光灼灼,她说:“是赵先生做的。”
不过有一点她到现在回来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给女儿分尸?反杀她能理解,男女人的力量差异一直存在,如果女主人不是插在致命处,反杀还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反杀之后为什么要分尸?分尸耗费巨大的体力,赵先生受六七刀,虽不致命,但也失血过多,哪来的力气分尸?
银筝微点头:“是想毁灭证据?”
赵先生或者其他人在晓倩身上留下的证据,沈轻微似有顿悟,她站在窗户口,还是没离开,把窗帘翻来覆去折腾,最后蹲在地板上,用手敲了敲地板。
银筝只是看着她忙碌,并未出声。
沈轻微回想晓倩听到保证书后瞥这里一眼,应该别有所指,而那保证书,如果没有被赵先生拿走,应该还在这里。
地板是实木,下面是实心,沈轻微敲了会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用手拽窗帘,窗帘吱嘎响,上方的柱子晃起来,沈轻微目光定在柱子上,随手一拉,柱子依旧晃着。
“师姐。”沈轻微突然喊:“帮我递个椅子来。”
银筝走到她身边,仰头看几秒,突然抽出软剑,剑尖抵在柱子上,实木的柱子竟挡不住她这一戳,柱子从中间裂开,她右手一翻转,柱子彻底碎裂,从里面飘出折叠好的白纸,沈轻微伸手抓住。
她看向银筝。
银筝说:“请赵先生来一趟。”
赵先生一晚上都睡不好,先是做梦,梦到他老婆突然发疯的那晚上他被晓倩狠狠抱着,动弹不得,他梦到他老婆蹲在他身体旁,拿那把很长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一边吃一边问他:“你要吃吗?”
赵先生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手机正在无端喧嚣,他看眼屏幕,闪烁沈轻微的名字,他有些恼火,这阴阳门的人怎么如此不中用,说好过来就能收服厉鬼,到现在才查到他女儿身上,什么时候才能收了去?
真是和传闻有天壤之别,太没用了!
赵先生爬坐起身,接了电话,一听到把小鬼给收服了他激动的连忙跑去穿鞋,走之前还没忘夹上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