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鹤立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他的目光停在了裴真身上,平静的眼里泛起些许奇异的光芒,似乎是觉得有意思,他低声道:“她应该,只是不喜欢那个七十八号吧。dashenks”
“啊?你怎么知道?”裴朗一脸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原鹤立却没有多说,只是淡淡道:“直觉吧。”
听原鹤立这么说,裴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裴朗决定给自己的兄弟留给面子。
要问为什么,那就是原鹤立肯定猜错了呀。
直觉,原鹤立能有什么直觉感应他妹妹想些什么呀?就算有直觉,也不该是他这个哥哥有直觉吗?
嗨,看在兄弟的份上,裴朗决定给原鹤立留点面子,不要无情地捅破这个事实。
不过听完他们全程对话的裴真却是默默地喝了两口茶,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未来商界大佬的直觉吗,果真很敏锐呢。
拍卖会临近尾声,但裴真知道,接下来才是好戏上演的时候。
因为那一条将要拍出上亿天价的顶级蓝宝是项链,马上就会出现在屏幕上。
主持人婉转悦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主持人含笑盈盈地站在站台上,开口道:“接下来是今天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产自喀什米尔地区的顶级蓝宝石制作的矢车菊项链。”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显示屏幕上就出现了这条项链的相关资料,而礼仪小姐也捧着放在展柜里的项链款款走到台上,镜头纷纷对准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从不同角度拍摄这件珍贵的拍品。
蓝色矢车菊是德国的国花,它的花语是遇见,而只有克什米尔地区产出的顶级蓝宝石才有资格被称为矢车菊,因为只有在这里出产的蓝宝石会拥有天鹅绒一般的光泽,在纯净的湛蓝中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让人联想到孔雀颈间的美丽蓝调。
因此,从最开始矢车菊蓝宝石就与高贵、优雅、神秘这些词汇密不可分。
早在十九世纪末,克什米尔的蓝宝石矿床就已经开采枯竭,如今留下的只有零星分布的小型矿场,每年仅有很少的数量产出,真是因为这个缘故,蓝宝石的价格水涨船高,而大克拉重量的蓝宝石更是越发稀有。
而原鹤立母亲留下的这一条项链,它的主石超过十克拉,其余二十颗蓝宝石加在一起的重量也超过了九十克拉,更为珍贵的是,这些宝石反火工艺极佳,同时全都未受过热处理,是纯天然地达到如此程度的颜色、净度、透明度,十分稀少。
要知道,市面上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有色宝色都是经受过热处理,热处理可以改善宝石的颜色,从而提高宝石的品质,这已经是业内相当通用的一种方法,珠宝界对此广为认同,不需要对顾客进行额外的说明。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经受过热处理的宝石和纯天然宝石拥有相同的价格,所以这一条超过一百克拉的纯天然的蓝宝石项链有多么弥足珍贵,可想而知。
两年前,最高的蓝宝石交易记录是在港岛一场拍卖会上创下的。
当时,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富商以两千万的价格买下了一枚重达十克拉的蓝宝石单戒,而这一次,相信很快就会诞生新的最高记录了。
原鹤立看着屏幕上的那一条项链,即使是一向冷静的他,此时此刻眼中也忍不住泛起了些许波澜。
不管再怎么成熟,现在的原鹤立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当他看见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的时候,心头仍然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波纹。
在原鹤立的记忆中,原小姐一直都在住院。
自从生下了原鹤立,原小姐就因为产后抑郁住进了病房,所以在原鹤立很小的时候,他关于母亲的记忆,就是每天从家里走到医院里,为母亲带一束盛开的鲜花,希望母亲能早一点回家。
那个时候,原鹤立的愿望很简单,是希望去医院的路短一点,是希望今天的花儿漂亮一点,是希望母亲窗外的花早开一点……是希望,母亲能够快点好起来。
不过这一点愿望却也无情地破灭了。
原鹤立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屏幕的眼中渐渐地蹿起一个火苗,这里面饱含着他翻涌的愤怒、不甘以及怨恨。
当原老夫人的律师不远千里地找上门来的时候,当原鹤立知道素未谋面的外婆留给他的那一份巨额财产的时候,冥冥中,他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一个声音,一个机会。
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微微分神,等到再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小小身影已经担心地凑到自己的面前,用她那双比宝石更加纯净的双眼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