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蔚在家里偶尔也会发愁夏涣跟凭空消失一样会带来哪些威胁,但只是偶尔,他回想起小时候,夏涣也是特别活泼可爱的小男生。
周日的下午,太阳金漫漫的撒了阳台地面满地,叶令蔚翻着那本书,他现在总算明白,他穿的并不是这本书,这本书,而是自己那时候不甘心画的画里。
就跟童话故事一样,他开了一个头,主角就是他自己,慢慢的得到所有的喜爱,但是都还没来得及继续画,在画到心脏病发引发穿越时,他自己真的死了。
再醒来时,世界就完全变了,又好像一点都没有变,画跟现实世界融合,他是叶令蔚,又不是叶令蔚,他是被叶令蔚寄托了全部活着的希望的叶令蔚本身。
而手里的,就是他自己死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医院的走廊里,来了不少的人,叶岑和叶绚明显憔悴,医生开了死亡证明给他们,丽姨趴在蒙着白布的床边哭到几乎晕厥过去。
冷静自持的叶岑和从不忤逆叶岑的叶绚,两兄弟在走廊里打了起来。
叶岑被叶绚捉住衣领抵在墙上,他眼圈通红,“为什么?为什么?”
叶岑一脚踹在叶绚的肚子上,“你在做什么?推卸责任?”
“他不是责任!”叶绚低吼道。
里边的男孩子,死于十七岁,要是平时,两个哥哥之间稍微有点气场不和,他就会眨着眼睛看过来,眼睛跟会说话一样。
他们从不承认他们爱这个男孩子,但其实家里的书,光碟,冰箱里的水果,后来养的宠物,车内的摆件和抱枕,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换成了对方喜欢的。
叶令蔚的葬礼举行得很低调。
就来了叶家人,给姜蕙通知了日期,但对方一直没来。
反而是费锵和费澜都到场了。
费澜一身黑色,站在人群后边,脸色白得跟他胸襟前白色的花一般,他眼神宛如死水,落在相框里的男生脸上。
拥有那么明艳相貌的男生,却笑得那样害羞胆怯。
费澜难受得慢慢蹲了下来,他被巨大的难过和后悔笼罩。
他周身都是阴郁,没人去靠近,他现在已经不是费澜了,他是叶令蔚的费澜。
叶绚跪在地上,他一直在哭,叶绚怎样爱面子,整个申城都十分清楚,最宝贝的赛车摔得稀烂他都没哭过,他匍匐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姿势怪异又可笑。
叶岑在念哀悼词,他声音低缓,一贯以来的淡然,就如同念报告一样。
但是却在最后的时候,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大厅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哽咽。
叶岑,哭了。
葬礼结束,地上一地的碎花瓣,叶绚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这样躲起来就能逃避现实一般。
费澜最后看了一眼大厅,转身离开,天穹铅云蔽日,他带着满身的死气。
刘佳艺哭得不行,她没化妆,更加显得年纪小,她扑过去抱住叶令蔚的相框,叶铃兰叶源他们拉都拉不走,一路拖一路拽,拖走了她又跑回去,要么爬回去。
“四哥,四哥,我只有你了,你别走四哥。。。。。。”
“四哥,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四哥。”
“三哥,我没有四哥了,我四哥死了。”刘佳艺像个几岁孩子一样又哭又闹,手足无措像是无家可归被吓疯了的奶猫,拉住叶源的手臂哭嚎,叶源看着心里也难受,扭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