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维拉的声音慢慢的低了,看着自己的第三个儿子那样可怜的跪伏在自己的面前,维拉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悲哀和怜悯。
在别人眼里,伽罗有着一般贵族所特有的那些毛病——好色、奢侈、懒惰以及放纵。
然而,作为一个父亲,他知道,三年前的伽罗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是一个勤奋而优秀的少年,虽然远远地比不上自己的两个哥哥,但是也让自己感到欣慰。可惜呀,三年前……
同时,他没有来由地感到一阵恼火,最近自己已经为了两个儿子的事情而大感烦恼了,可是,伽罗又惹出来了这样的麻烦。
蕾米娜是全国年青武士们的骄傲和灵魂,是亚述帝国的三个圣骑士之一,更是光明教会的圣女。而他的父亲,帕拉丁大公作为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对自己忠心耿耿,手握重兵,是解决两个儿子争端所需的必不可少的助力。
其实,如果将蕾米娜嫁给伽罗,倒是一件美事。
可是……
算了算了,无论怎么说,伽罗也是自己的儿子,最多自己给帕拉丁大公多做一点工作,让他为劝说自己的女儿而难受吧,维拉不无恶意的想到。估计现在帕拉丁也在为如何劝说自己刚强的女儿而焦头烂额吧。
“伽罗,你这一次怎么这么大胆?你有没有想到后果?”
“儿臣知道错了,请父亲原谅。”
不管自己怎么说,跪伏的儿子就是这一句话。如同羔羊般的伽罗没有任何的辩解,他后悔和不加辩解的姿态让维拉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即知如此,何必当初?
跪伏在地上的儿子还是一言不发,维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一次搞得太荒唐了,不但让蕾米娜名声扫地,连我们皇家的面子上面也感觉不到光彩。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要这样胡闹下去。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维拉的语气加重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乔西,你领着他先到附近的一个房间里面休息一下吧,等一会我有事情再传。”
目送着儿子的身影转过了回廊,维拉叹息了一声,召过来了一名侍卫。
轻盈的脚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任何的声音。一路上两个人没有搭话,乔西带领着伽罗来到了一扇房门的前面。
“三殿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会皇上传你的时候我再叫醒你。”
“多谢。”伽罗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房间布置得很华丽,应该是维拉的一处住所。他伸了伸懒腰,回过头来,却发现本该退下的乔西还站立在门口。
“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伽罗,乔西有点犹豫的说:“三殿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事情。”
“你说吧。”伽罗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位侍卫,他和乔西还有一点交情的,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本分的老好人。
“是不是看上那个宫女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伽罗假装大声的训斥着,“不过,男人都是好色的,你先给我吐露一点内情。不然……”
伽罗比划了一个切下来的动作。
“不是这样子的,”乔西的脸涨得通红:“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如何在蕾米娜的,蕾米娜的那个地方做出那种标记的。”
深深地看了乔西一眼,伽罗没有理睬他,只是做了一个请他出去的手势。开玩笑,我为什么要白白的告诉你?现在听说已经有无聊的贵族们悬赏2000金币来揭开这个谜底。
乔西没有出去,他只是跪伏在地上,向着伽罗不停的磕头。
看着面前的出名了的老实人,伽罗明白了。他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扶起了乔西:“这不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乔西没有回答,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暴露回答了伽罗的提问。
“其实很简单,我买通了蕾米娜家里的一个佣人,将一种特别的透明染料涂在了蕾米娜私人的马桶的边缘,这种涂料只要接触到人的肌肤,就会变黑,而且一个礼拜之内不会掉色。明白了吗?”
乔西用不停的点头,只是崇拜的眼光里面有那么一点点的鄙视;嗯,也可能伽罗看错了,是鄙视的眼光里面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崇拜。
看着退出去的乔西,伽罗哼哼了两声:“这个老头子,自己想知道,又拉不下脸来问。虚伪的人!”
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的混乱,伽罗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仿佛有一种声音一直在黑暗中呼唤着他,叫着他的名字。
一步步的走出了王府的大门,蕾米娜又一次的看了一眼伽罗的家。这座府第是当年她的父亲赔给王室的物品之一。当年自己在那场宴会上闯了那么大的祸以后,家族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蕾米娜还记得三年前听到伽罗病重的消息的时候父亲的忧心忡忡,是的,有的东西是没有道理的。就算你对,他错,那也没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