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川”与宋和风上楼谈判、久久不回。货舱前,隆哥慢慢擦拭手中一把弯刀,但他身边,已经有人起了疑心,问要不要找个弟兄、上楼一探究竟。
而在玩家们谈话时,另一披船员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了船上打渔设施。这会儿分出一人,来向隆哥汇报成果。
隆哥听了,放下手中的刀,缓缓道:“先前那小子说的有道理。我们把所有吃的都捏在手里,就有了主动权。船不知道还要飘多久,有了主动权,船上其他人,就都要听我们的话。”
说到最后一句,他身边不少船员露出点淫邪目光。还有人大胆道:“兄弟们都看到宋小姐了吧?那可是大明星。”
大笑一声,“大明星?到了咱们这儿,的确可以继续当‘大明星’。”
往后,对话越来越难以入耳。这些船员们在海上久了,平日靠岸,不少人会拿了钱,去找女人发泄。而今,除了电影女郎宋小姐,还有不少人谈起头等舱其他女乘客。眼下还好,那些自命不凡的有钱人还留着一丝体面。可随着船航行愈久,她们就会明白。饿着肚子,可没有什么“体面”。
有人说了句:“照这么说,等船靠了岸,咱们船上的人还要变多?到时候,一群娃娃在甲板上爬……”
听到这里,隆哥忽而道:“够了。”
旁人看他,有点不明所以:兄弟们这么劳苦,难道还要和平日一样守些无谓的纪律?
隆哥倒是没这么想。事实上,如果让他来评判乐游阻止二等舱乘客们趁乱抢夺钱财的举止,隆哥也会觉得不屑:金银、女人,从来都是不二的战利品。有了这些,手下才能干得更好、更听话,更与领头的人一条心。
他只是教训手底下船员:“你们要钱,要女人,好歹要等局势稳定。”看历史,哪家将帅不是在攻破城池之后,才下令狂欢三天?现在,那些乘客还没有失去反抗之力。
他说完,船员们倒真安静了些。隆哥微微笑一下,说:“兄弟们先吃饱,再说其他。”
与这些船员相比,玩家们倒还饿着肚子。
但在“游戏”开始之后,饥饿几乎已经成为所有玩家们的习惯。他们经历过胃中火辣、挠心挠肺的难捱,到现在,一顿不吃,不算难以忍受。
听熊俊讲完二等舱的状况,韩秀出面,简单描述了一等舱的舞会。并且提到,舞会过程中,可以外出,但看样子只能在一等舱范围内活动——这点倒是与三等舱相同。
至于二等舱。丁英达皱了皱眉,和乐游等人确认,他们那边的海水是否真的灌满整个廊道、整个甲板。乐游无所谓地耸一耸肩,回答:“是啊。”
熊俊更详细一些,说:“其实我们有去甲板那边看过。围栏是空的,按说海水可以直接流下去。围栏外面就是雾——”
熊俊:“但我们想走近一点,仔细看那边的情况,之前那个拿出沙漏的船员就会再站出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被藏起来的乘客不在那边’。”
熊俊总结:“所以,我们就没有去看。”
韩秀沉吟,说:“海水漏不下去?”这完全违反常理,但在“游戏”里,好像又不值得意外,只是韩秀觉得:“你不是说了,沙漏里有一条船。既然海水漏不下去,是不是很像沙漏外面的玻璃挡住水?”
熊俊说:“可能吧。”
同时,胡蝶一只手搭上丁英达的肩,说:“我们丁哥应该也想到这个。”她朝丁英达眨了眨眼,然后满意地发觉,丁英达肩膀的肌肉似乎僵住了。手指不经意地在上面摸一摸,能发觉那是鼓鼓囊囊的真材实料。胡蝶心中沉思:也不知道这人在“游戏”降临之前是做什么的。
口中说:“我们记得很清楚,水始终没有蔓上台阶最后几格。相应的,你们的水,也没有流下来。”
这个说法,几乎是在明确透露一件事:二等舱与三等舱遇到的情况,互不干扰。
所以乐游笑嘻嘻地,说:“所以呢,今天晚上,我们就在头等舱睡了。”
熊俊:“既然在二等舱内,我们会被‘瞬移’。那出了二等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状况。”
丁英达眉尖拢起一点。胡蝶看着他,还是笑,说:“不然我们也去?我真是受够三等舱那群臭男人了。”
丁英达淡淡瞥了她一眼,抬手,把胡蝶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扫下来。
胡蝶被这样“拒绝”,倒是不生气。她还是很自信,改为抱臂站着。熊俊的视线在她身上落了一刻,胡蝶立刻弯一弯唇。她明明没有化妆,甚至几天没有认真梳洗,按说该油头垢面。可此刻,太阳照过来,仍会觉得,她实在有些过于貌美。若说“韩川”是男人中难得的俊美,胡蝶就让人觉得,她这样光彩照人,一定是在“游戏”降临之前受到过很多优待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自信。
熊俊身后,贾雪轩有些羡慕地看着胡蝶。
她冒出和上局游戏里于章、祁俊相似的念头:在一切开始之前,胡蝶大约是一个明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