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瞬息万变之时,秦九酝回首,清晰地目睹今朝额间的抹额散落,随着晚风飘扬上漆黑的夜空,掩蔽在那条黑布下的罪孽花暴露于月色清辉之下。
它色泽鲜红,仿佛有血在流淌,瞧得人心生不详。
旋即,无论是身后的今朝,抑或是身前的那双手,两股拉拽的力道齐齐消失。
再一睁眼,秦九酝已站立在一处干净整洁的庭院,头顶乌云蔽日,大雨将倾。
嗯?
这次的地缚灵现象不一样?
先前两次都只是呈现了一段过往,不论那段往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她们观看之际天气时间是无法改变的,始终是夜晚,但……
秦九酝抬首望着阴沉沉的天,琢磨不透。
还有今朝呢?
陈恩童进来了么?
秦九酝思索着,骤然听到一旁的窗户内传来孩童的啼哭,以及男人愤怒的咒骂。
她凑近,通过半开的窗户往里窥探……
一座泥塑的神像前,一名穿僧人的秃驴拿着棍棒,重重地殴打两位瘦小的男孩。
略高一些的男孩以身躯挡在另外一名孩童之上,木棍一下下地落在他并不厚实的脊背,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秦九酝心尖一抽。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不是极负盛名吗?不是好心的收养孩童吗?
他们就这么对待孩子?!
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呢?!
“哥……不要!”
被护着的小男孩号啕大哭,无助地推着身上的人,想替自己的兄长分担一些惩罚。
可他的兄长仅是默默而温柔地轻揉他脏乱的头发,依旧毅然决然地独自承受秃驴的怒火。
“让你们跑!进来了还想跑?!欠打!”
秃驴不堪入耳的辱骂伴随棍棒敲打的声音不绝回荡,听得秦九酝咬牙。
这么打下去,那大男孩要瘫。
秦九酝拧眉,不忍地移开视线,余光却撇到,大男孩似注意到了她,按捺着疼痛扭过头来,临了瞪圆双目。
他像是很诧异会有人在窗外偷看,愣了须臾,嘴唇冲秦九酝无声地动了动。
秦九酝以为他在向另一人传递着什么,转头瞧了瞧身后——空无一人。
嗯?
秦九酝迷惑,回身仔细辨别了一会,惊觉大男孩的双眸不偏不倚,正盯着她!
他看得到自己?!
秦九酝诧异。
大男孩见她仍傻傻地站在那儿,有些急了,没按捺住溢出几声疼痛难忍的闷哼,蹙眉又无声动了动薄唇。
秦九酝下意识地跟着他的唇形默念了几遍,终末一惊,他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