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上,碎月笑如同三月的春风,“三年A班,泷荻之月。这个……可要帮我保保守秘密哦。”
“当然啦,”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孩子心性的慈郎不由得因为分享了他人的秘密而兴奋起来。
目光落在少年清隽温和的脸上,慈郎有些欢欣的挠了挠蓬乱的发丝,“我也是三年级,我是芥川慈郎。”
碎月忍不住伸手去揉揉慈郎的脑袋,那毛绒绒的头发很有手感,禁不住多摸了几下。
将腕表伸到慈郎面前,碎月轻笑,“还不回教室吗?现在可是很晚了呐。”
糟糕!又睡过头了!一拍脑门,慈郎赶忙急蹦起来。一手扯起已经皱巴巴的衣服,拎起网球袋往身上利落的一背。撒开了羊蹄子就飞快的跑; 起来。边跑还边拎着衣服向碎月挥舞道别。
“呵呵……”看着慈郎匆忙着急着狂奔的样子,碎月唇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突然,似想到什么一般,嘴角笑意一僵。
啊,完蛋,貌似他也要迟到了。
* * *
“叮——”伴随着清脆的铃声,碎月踩着点迈进教室。
身后,正夹着教案走进教师的藤本金边眼镜背后的眼神一沉。
“恭喜,安全上垒。”川野掐表一按。“今天你来的可真晚。”
“哎,”碎月细细的喘了口气,将几何课本从课桌里掏了出来。
捅了捅碎月,川野俊彦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哎,看见鬼差那老头的铁青的脸色没有,差一点你就要成为他手下的又一亡魂了。”
碎月微微愕然,笑着反驳道,“哪有那么夸张。”
川野不屑的撇撇嘴,“这是事实好不好。这老头心理不正常。一天到晚沉着个晚娘脸,凶这个罚那个的,肯定是他更年期提前了……”
碎月拍拍川野,示意他停下来,微笑着劝解道,“好了,老师毕竟是老师。别抱怨了。该上课了。”
板着脸走上讲台。藤本将手中的教案重重往讲台一甩。今天一大早,教导主任那个秃顶老头便将他叫进了办公室,随即狠狠的将他训诫了一通。说是有近来很多学生纷纷投诉他过分严苛,甚至对学生进行体罚。要求他改进教学方式,并且严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冰帝的学生非富即贵,不是他这种平民出身的人可以随意对待的……云云。
一肚子闷气憋在心里,却无从发泄。
藤本是从日本最富盛名的东京大学毕业的。自小家境贫寒的他,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他打心里看不起这些一味的接受着家族荫庇,只知道享福作乐的富家子弟。
心中是忿然不满的情绪随着教习岁月的增加而不断的膨胀。想他堂堂一介东大毕业的高材生,却沦落到找不到一份配得上他身份的工作,不得不屈就自己来担任着令人厌烦的教职工作。
只是,令人觉得矛盾可笑的是,他一方面看不起自己的教育职业,一方面却又因为禁不住冰帝开出的高薪诱惑而留下来继续任教。
轻蔑的扫视了台下的学生一眼,翻开教案,藤原开始教习今天的内容。
时间一分分流逝,藤本看了眼时间,停止了讲课。
“唰唰唰——”转身,飞速的在黑板上写下一道讲题。这是藤本的一贯作风,在课程就要完结的时候布置一道当堂题。
回答出来自然是安全过关。倘若被点上黑板的学生无法解答出来,那么,结果就要按照藤本的心情来看。
心情好的话,或许只是单纯的嘲讽几句。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么,被点的学生就该遭殃了。
藤本弄出这些不过是想要挫一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富家子弟们的锐气。藤本是穷苦孩子出身,努力了十几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一想到这些学生不费吹灰之力就得那些他曾经甚至现在都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不满的情绪难免流露在脸上。
锐利的目光扫过一片学生,台下的学生纷纷将头垂的低低的,唯恐被叫上去解答。
视线无意间对上迹部那傲慢的银灰色眸子,藤本立刻闪避开来。这位大少爷是绝对不能招惹的主。藤本这一点倒很是清楚明白。
目光逡巡了一圈,最终锁定,“你,上来解答。”
* * *
碎月此刻正在走神,一心挂念着那个棒球帽少年的事情。
“哎——老头子在叫你呐。”川野在背后捅捅他,随即朝黑板努努嘴。
碎月微微一怔,看了眼阴沉沉的藤本,目光落在黑板上。心里越发的惊讶起来。“老师,你让我解答这道题?”
藤本不耐烦的答道,“快一点上来,不会的话就滚去外面去站着。”这题超出了现学的范围,不出意外的话,碎月将再次成为藤本发泄的炮灰。
暗光从眸底一闪即逝,似乎没有听到藤本略略粗鲁的言辞。碎月微微一笑,“抱歉,老师,请您先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