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的呻吟,伴着粗重的喘息声,搅动着一室的暧昧,空气中浮游着旖旎的因子。
夜,未央……
逃离,苍茫下的归属
一滴晨露从凝碧葱翠的叶片上缓缓滑落,“滴答——”伴着一声脆响,击在窗棂上,溅起无数破碎的晶莹。
紧闭着眼,迹部几乎要真以为自己睡着的。少年轻轻从自己手臂的牢牢禁锢间脱身,穿衣间,衣服摩挲着发出窸窣的声响。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长久的落在自己脸上,溢满了镜湖一般的幽深。终于,对方由心底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叹,那叹息绵长而悠远,带了深浅不一的无奈。
门被轻轻的推开,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最终越来越远……紧闭双眼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带了苦涩意味的笑。
慢慢坐起身,银灰色的发遮了半边脸,深色的眸子里盈了墨染的萧索。眼角的那一点泪痣在晨曦的金色光的照映下荧荧闪耀,宛若划过面颊的一滴剔透的泪。
指尖划过被单,那上面还残余着少年留下的温暖气息。
怀里空了,连带着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迹部下楼的时候,忍足正斜倚在阳台上闭目养神。
“他走了。”忍足低低的开口,邪肆的嗓音带了不易觉察的隐隐担忧。
方才他下楼的时候恰好和碎月擦肩而过。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招呼,晨起的空气中带着透心的凉意,碎月那淡漠不带一丝表情的侧脸让他隐约有些心惊。于是,本预备好的调侃戏谑的表情在一瞬间冻结。面对着少年那张笼了一层薄霜的脸,忍足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开不了口来。
他从来没有小看过碎月。只是原来,自始至终,却是他……看低了他。
温润如玉的背后,是不可触及逾越的底线。碎月远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敏锐犀利。那水一般温和眸底,是早已洞悉了一切平静了然。然而,他的一场搅局,扰乱了碎月不紧不慢退出迹部生活的步调。一场闹腾的醉酒,犹如扔入镜湖的大石,咚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将迹部和碎月之间的红线缠绕的更紧。他逼迫的碎月不得不做出选择。
迹部慢步走到忍足身边,忍足侧身,腾过一个位置。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细碎的光芒洒了下来,暖意顿生,驱散了漫漫长夜萦绕身体的阴寒。只是,还不足够,暖到心里。
眯起眼,迹部缓缓开口,“本大爷知道。”
“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来?”忍足推了推眼镜,眸色幽深。要留下碎月的方法有千百种。任何一种都能轻易的掐住碎月软肋,他不相信迹部会想不到这一点。
视线长久的落在庭院高墙之上,迹部的嗓音带了傲然的张狂,“本大爷还不屑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得到。”
“哎~”忍足作势长叹,无奈的耸肩,“迹部大爷你还真高尚……”对上迹部瞪过来的凌厉眼神,忍足瞬间噤了声。随即转念一想,笑的狡黠,“他,乱了。”
能让一向温柔的碎月变得连微笑的表情都来不及挂上。可见那样强装的淡漠冷静表情背后,是无法掩饰的手足无措。这一局,迹部赢了。
于忍足而言,爱情就像织网。密密麻麻的布下一条又一条的感情丝线,在猎物还未觉察的时候,一点点的将他网入其中。待时机成熟,慢慢收拢。使得他再无逃脱的可能。
迹部对碎月的感情,从来毋庸置疑。忍足微微一笑,现在只等着碎月向迹部缴械投降的那一天。
闻言,迹部转头看向忍足,许久不发一言。面对迹部那样直白犀利的视线,即使厚颜如忍足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双手抱胸,忍足做出一副良家妇女被调戏的大义凛然状,“你不要过来。就算是迹部也不行。即使你现在突然发现本少爷无双的魅力移情别恋爱上我了,我也是不会屈从于你的!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冷冷的瞥了自导自演的正欢乐的忍足一眼,迹部习惯性的抚上眼角的泪痣。俊美的脸上带了少见的肃然。“一直这样试探人心,不累吗,……侑士?”
简单的一句话,却忍足那一贯懒散无心的笑僵在脸上。
脸上是瞬间收敛了戏谑的沉寂,回避了迹部的视线,忍足将手插入口袋,目光苍茫。墨蓝的发随着微风的吹拂而微微撩动。
吻的太逼真,于是,便误以为是真爱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忘记将可能要付出的代价算了进去。不单只他,甚至迹部也是一样的。这是出身于大家族中的他们共通的悲哀。
“迹部你呢?从什么时候起,可以真的投入所有的去爱了?”邪魅的嗓音带了淡淡的沙哑,面对迹部的安之若素。忍足心底终是有些不平了。他始终做不到的,迹部轻易的做到了。能用尽所有去爱,于他,或许只能是奢望。
流动的气流扬起衣角,少年俊美的脸缓缓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比那明媚的阳光更加耀眼。“当你遇见能够将你的心填满的人你就会明白。”
原来,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只要一想起来,胸腔就会被那满满的几乎要溢出的暖流包裹。让你除了让他幸福的念头之外,再无心思考虑任何其他。
因为,光是要让他幸福这一件事,就已经要耗尽他一生的气力。
“或许吧。说不定……有一天……”略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忍足低低的笑了出声。
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有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