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超越祖神,成为旷古烁今的存在。”
“我不信。”上古轻飘飘的丢下一句,回转头,懒得再看天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两人同时朝上古看去,白玦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天启却怔住,哑声道:“上古,我说我六万年前灭世,害死了月弥,也累得你殉世,这都是事实。”
“我再说一遍,我不信。”上古兀然转头,目光灼灼:“你若在下界布下灭世大阵,我只会相信你另有苦衷,若月弥真的死于大阵中,也不可能是你所为,我若殉世,一定是因为……那是救你的最后办法。天启,我们认识多久了,就算三界明日就毁灭,我也不会相信是你甘愿所为!”
上古扯过天启胸前的领子,硬声道:“因为你是天启,所以那些该死的请罪理由都给我丢到九天外头去,我答应你绝不问你当初灭世的原因。”
“上古……”这样怒发冲冠的上古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了,可是,天启却没有错过她眼底深切的悲痛。
不是怪他灭世,而是怨他不能告诉她灭世的理由,无法相信于她。
也不是怪她害死了月弥,而是她已经失去了月弥。
六万年了,他从不认为当初的选择有错,即便回到过去,他依然会如此抉择。
只是,他却无法否认,他所做的一切,给上古带来了永世无法释怀的伤害。
天启垂下头,眼底唯剩无奈。
上古朝白玦看去,道:“有些事,一次解决了也好,我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白玦笑了笑:“我也是觉得如此甚好,炙阳在上古界,你回去了,自然能看到他,上古,以后……”他顿了顿:“算了,古君和柏玄之事,是我的错。”
“不必,他们已经不在了,就算你道歉,也换不回两条人命。回上古界之前,我不会再来苍穹之境了。”
上古起身,行了两步,却微微怔住,垂眼看着被拉住的手腕,回转头。
白玦站在她身后,一眼一眼,仿似空洞无物,却又温柔至极。
“上古,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玦,你真是这个世上最残忍的人。可以冷酷到毁灭我,也能温柔得让我错以为你还爱着我。
手腕处温热的触感传到心底,上古突然靠近白玦,将他拥住。
天启怔在一旁,转过了眼。
白玦浑身僵硬,手朝她肩上落去,却又在最后一息时,停了下来。
“清穆,我不再爱你了。”上古望着漫天桃林,声音点点苍凉。
这是后池一百年前就应该说的话,就算太迟,她终究要说。
渊岭沼泽里拼死让她先逃的清穆,青龙台上以身为聘的清穆,擎天柱下等她归来的清穆……拾起了记忆,却不能再拾起感情。
她终究早已失去了那个温柔坚韧的青年,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在上古看不到的地方,白玦看着远方,似是释怀,又似是叹息。
“我知道。”
手腕处的温暖尽管能沁入心底,却不能抹平当初一剑一剑划下的伤痕。
古君和柏玄尽管已经死去,但她终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启已经长大,可他们却欠了他百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