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叹了口气,跟徐宝藻说了句走吧,转身离去。
少女犹然愤懑不已,“你又不是打不过他!”
徐凤年笑道:“这两位可比什么四方圣人的笳鼓台乐圣更厉害,你说我怕不怕?”
徐宝藻悻悻然,冷哼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俏皮模样。
徐凤年没有带着她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山脊羊肠小道向北而行,徐宝藻忍不住问道:“接下来做什么?”
徐凤年笑道:“去见一见你仰慕已经的两人,记得到时候矜持一些,别一见面就饿虎扑羊。”
徐宝藻一头雾水,“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很快醒悟过来,眼神狐疑道:“你真能带我去见年轻掌教和白莲先生?”
徐凤年泄露天机道:“还多了一个齐仙侠。”
徐宝藻将信将疑道:“你怎么知道?”
徐凤年笑眯眯道:“你猜?”
徐宝藻翻了个白眼,突然问道:“你觉得那位剑冢剑侍长得好看吗?”
徐凤年脸色古怪转头道:“你喜欢那位趾高气昂的扶风马氏女子?对她一见钟情了?”
徐宝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火冒三丈,“你到底在说什么!”
徐凤年微笑道:“这就对了啊,你难道没有看出那个清源是个男人?”
徐宝藻呆若木鸡,只觉得匪夷所思,跟上徐凤年的脚步后,又问道:“那如果他是女子呢,你喜欢不喜欢?”
徐凤年哭笑不得道:“美人尤物再稀罕,也不耽误一次次胭脂评新鲜出炉,如果世间长得好看的女子都要喜欢一遍,你得多累?”
徐宝藻满脸不屑道:“依照你的德性,那名剑冢剑侍若是女儿身,你保准不会那么早离开观南台,肯定要跟那个叫吴雾山的家伙大战三百回合,每次出手的招数也是怎么花哨华丽怎么来!”
徐凤年揉了揉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徐宝藻一脸果然被我说中戳穿真相的气愤表情,“你跟方才山顶那些登徒子有什么两样?!”
徐凤年哈哈笑道:“我终归定力要好些。”
徐宝藻骂道:“臭流氓,下流胚,浪荡子,花心汉……”
徐凤年伸出手指轻弹她的发髻,促狭道:“打翻了醋坛子,整座地肺山都闻得着。”
徐宝藻愕然,然后讥讽道:“我就算瞎了眼喜欢上那些江湖无赖,也不会猪油蒙心地喜欢你这种人。”
徐凤年连连点头,“那我回头就去寺庙道观多烧香,谢菩萨神仙保佑,让我逃过一劫。”
跟他并肩而行的徐宝藻张牙舞爪,尖声喊道:“姓徐的!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徐凤年懒洋洋横出一条胳膊,按在她的脑袋上不让她近身,火上浇油道:“就算姑娘你想殉情,总得问过我答应不答应吧?”
少女突然悲从中来,满腔苦闷发泄不得,停步不前,泪流不止,哽咽道:“离开家后,你们都欺负我……”
徐凤年也停步,轻声道:“相信我,人不自欺,天地难欺。”
少女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大概是只顾着伤心了,可能根本连徐凤年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徐凤年有些无奈,只得转移话题,“捎你一程?”
徐宝藻眨了眨眼睛。
徐凤年抓住她的肩头,御风而去。
也亏得是徐宝藻不知江湖深浅,要知道武道宗师一掠远遁不难,就像道教神通里的缩地成寸,但想要做到无声无息,是何其不易,更别谈带着个拖油瓶,这显然已经是天象境界的修为了。
毕竟有些事情,书本上不曾有。
读书人向往庙堂之高,读书人无奈只得求其次的江湖之远,与吕祖、高树露、李淳罡、王仙芝和轩辕青锋这些人的江湖,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