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杰听元空明白拒绝他进入少林本院后,心中已有了一个底,知道不是事情有了误会,便是王侠在少林中埋伏的暗桩所故意引起的冲突。而且后者的可能性很大,为了揭穿一些暗桩的身份,他也故意装得很蛮横。
果然那句话激起了少林寺僧的公愤,黑影幢幢中,至少有十几个人现出了身形,将夏侯杰前后夹围起来。
元空对夏侯杰的反感犹深,可是他毕竟是代理主持的人物,必须顾全到身份,不能以一己之好憎而失去身份,故而沉下脸道:“尊驾是有身份的江湖人,自然不能随便开口说话,少林也不是藉藉无名门派。尤其是身为出家人,更不能承认窝盗以败清誉,看来此事只有一个解决的方法。”
夏侯杰冷笑道:“大师有何高见?”
元空怒声道:“本座会同尊驾到寺中各处去察看一遍,如果找不到尊骑,台端将何以交代?”
夏侯杰朗声道:“在下自动挤目割舌,以为认事不明与出,言不实之惩。不过,若是在贵寺找到了敝骑……”
元空大声道:“本座也引咎自裁,然后火焚少林。”
夏侯杰一怔道:“那似乎不必,在下并不想如此。”
元空怒道:“不用你假客气,少林如果有一个人做出这种事,就是本座督导不严之过,本座理应受惩。再说少林如果有一个败坏清规的弟子,数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这座庙也应该烧了。”
说完也不再征求夏侯杰的同意,伸手一比道:“请!”
夏侯杰知道在寺中找出马并不难,可是元空提出的条件却不是他的意思,他是来借重少林的力量共御邪恶,并不想毁了少林,因此他尚在迟疑不决。元朗道:“师兄,我们绝不可叫他在寺中搜索。”
元空道:“那我们就无法自清,少林总不能担下贼名。”
元朗道:“他根本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通过寺中十八道禁制,深入内院,去扰乱掌门人坐关行动。”
元空怔了一怔才道:“我想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他即使能到达内院,也不见得能闯过师叔的那一道守关与钢龙九衍大阵。”
元朗道:“即使如此。还是小心一点为佳,再说他就是存心捣乱,所以才立下重誓,逼我们提出相等的条件,到时候他随便指一匹马说是他的,我们岂不是陷入百口莫辩之境。”
元空道:“这个或许不至于吧,夏侯杰多少也是个成了名的人物。”
元朗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师兄。记取前日之鉴,以及掌门人急急坐关的原因。”
元空怔了一怔道:“那该怎么办呢?”
元朗道:“我们承认倒楣,赔他一匹马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凭他一面之辞,我们就让他搜山,似乎太示弱了。”
夏侯杰冷笑道:“少林如果没有偷在下的马匹,就不必做贼心腹船有赔马之举。大师这一番做作,岂不是欲盖弥彰,反而玷辱了少林清誉。”
元空怒声道:“夏侯杰,你欺人太甚,本座决定陪你搜寺,然后再名正言顺地对付你。”
元朗忙道:“师兄如果答应他搜,正好中了他的圈套,如他耍赖起来,传到江湖上别无见证,反而可以诬陷我们恃众凌寡。”
元空道:“如不让他搜一遍,岂不是更叫他有说的了。”
元朗道:“小弟以为还有别的方法。”
元空忙道:“什么方法?”
元朗道:“少林寺院虽广,可以容藏马匹的地方却只有几个地方,而且都是小弟负责的范围,不如由小弟去巡查一遍,再将结果察告师兄便是。”
元空道:“这个方法虽然不错,可是夏侯杰未必会同意,也难以令他心服。”
元朗道:“师兄,少林在江湖上的声望有口皆碑,虽然上面还有无字孽的师长,可是除了掌门人外都不再理事了,目前我们也不必对他太客气了。”
元空想了一下道:“夏侯杰,你意下如何?”
夏侯杰略作沉思道:“在下对少林诸位高僧一向是极端敬佩的,元朗大师如此一说,在下没有理由不接受。”
元朗合什道:“多谢施主。”
说着带人正待离开,夏侯杰又道:“在下的坐骑为全黑色毛。”
元朗道:“这个记号可不易辨认,少林乃佛门弟子,豢弊的局屯色尚素,非黑则白,如果黑马匹为施主的坐骑,贫僧不必检查,只得向施主承认偷竭之事了。”
夏侯杰道:“在下的坐骑乃西域界种,极易辨认。”
元朗道:“局种之异只性能有别,外表上是差不多的,施主最好能提一点确切的证据。”
夏侯杰本来想把黑驹的异征说出来,但是想了一想,觉得还是不说为宜,只是笑道:
“在下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特殊记号,不过贵寺对自己的马匹应该有所认识,在下绝对信任大师便是。”
元朗点点头道:“本来贫僧可以立刻答复施主绝无此事,不过这几天寺中多事,大家都很忙,无暇照顾到许多细琐事务,也许有一两个不肖弟子会做出败坏门风的事,贫僧也不敢担保,所以才去查一查,无论如何会给施主一个确切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