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王说的以后,是什么样的?若说是相互利用,共登青云,那她倒愿意考虑一番。
若说是像寻常鸳鸯之间的日子,她与顾珩都不敢说有什么以后,何况是与他呢?
一个闲散王爷,能和她一个贵妃有什么以后?
秦观月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忽而感到困倦的很:“夜色深重,王爷请回吧。”
“难道大燕连个能善于击鞠的好儿郎都找不到了吗?”默别公主重新系了系腕上的绑带,眼风放向台下的燕军将士,语气挑衅。
燕帝为促邦交,每年漠察朝贡,皆会设宴集会。
因今岁北鲲湖有水患之险,因而将较为文雅的临湖食谈改为击鞠,这也是燕帝的意思——漠察狂放,该挫其戾气。
燕帝点了顾珩与二位王爷于宫内太原围场作陪,又指派了秦观月陪默别公主,自己则与淑贵妃一同去料理那数位漠察贵女的册封之事了。
只可惜,燕帝的主意打的太过轻易了,漠察的骑射之术显然善于大燕。
默别此话一出,全场噤声,秦观月察觉尴尬,也只得捧起一盏茶水来吃。
“公主好风姿——”顾珩开口打破了局面。
只是未及顾珩再言,默别将手中的击杆一挥,指向了顾珩身侧之人。
“城阳王,你可敢与本公主一试?”
陆起戎虽心中对顾珩尚有些猜测,但同为燕臣,规矩他还是省得的,于是开口续上了顾珩的话。
“今日不过图个开心,何必论及输赢,伤了和气。”
此事本就不在输与不输之上,这论到根本,是燕帝的体面,而反视自身,这终究是默别对他的一些觊觎。
陆起戎此事已然起身,目光扫了秦观月那处一眼。
不如顺水推舟,将场面做足,探她心意。
“本王若是赢了公主,未免有胜之不武之嫌,倒不如公主与本王一队,切磋一二也就罢了。”
秦观月此时已察觉陆起戎的阵阵目光袭来,她对陆起戎着番说辞并不意外,先前他在她面前狂悖的已不是一次了,若还要以此事惹她飞醋,实在是小儿心性。
秦观月又暗窥了顾珩一眼,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选他的缘由,耐性与静默,若是他永远位居莲台就好了。
她又无端的感喟起来。
默别习了漠察一族狂放的性子,当日城阳王当众驳了她,她便要当众驯服他,只是此时陆起戎话说的圆滑,已无转圜,便无聊的掉转了马头:“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表兄,赢不赢的不要紧,届时你趁她不备,打断她条马腿,叫她跌下马来才好。”陆起章趁陆起戎起身时拽了拽他的袍角沉声道。
陆起戎从容一笑:“这点出息。”
两侧侍婢掀开了遮荫的帘子,为城阳王开道。
围场之上,烈日如灼。
陆起戎骑一匹温血高马,与身侧默别的小马相对。
默别直对上陆起戎的眼睛:“你连用的马都要高我一头吗?”
“这本就是我的坐骑,本王,向来都不把你视为对手。”陆起戎平直的回复让默别一怔。
一瞬,军锣齐鸣,陆起戎率先发难,冲默别道。
“公主,击球。”
马踏青芽,光晕将几人身影映射的不甚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