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权力的诱惑极大。
萧策原以为楚淮会答应,可楚淮始终没有找他,加上与萧应的争斗如火如荼,便没再将心思放在楚淮的身上。
一直到三月中旬,萧应的胳膊才恢复,这几个月章玉坤宫与章家都十分低调,武德帝见章家识趣,并没有处罚章明远,将弹劾章家的折子留中不发,章明远算是保住了这条小命。
这些日子,也是南撷院最为平静的日子,萧容与楚淮逐渐亲近,两人一起看书,一起探讨课业,一起用膳,俨然像是一家人。
这是萧容长这么大以来,最愉悦的一段时光,她贪婪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继续下去。
可太子的伤还是好了,她忧心太子又会找楚淮的麻烦。
不过好在太子此刻根本无暇顾忌楚淮,他现在已是焦头烂额。
大皇子上朝听政不足三月,却已经笼络了不少朝臣,大皇子的建言,众人纷纷附议,太子这边却有些冷清。
大皇子的外祖父是当朝宰相,本就在朝堂上拥有众多门生,极具话语权,若不是因为武德帝想要吞并楚国,需要章家的帅将之才,章家也根本不可能出一个皇后与太子。
也就只有战乱时,陛下才会想起武将,天下太平,自然是文臣吃香。
现下梁楚两国暂时安定,章家前些日子又跳的太高,陛下有意压一压章家的气势,朝臣都是人精,自然不少人倒戈大皇子。
不过大多都是些墙头草,等章家得势,又会倒回章家,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墙头草最让人无可奈何。
现下梁国安稳,无战可打,章家的风头被余家压的死死的,太子也被大皇子压了一头,太子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如此这般,楚淮自然不值一提,太子也怕被大皇子攥住把柄,所以对楚淮只是偶尔刁难一下,不痛不痒的。
至于萧容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兴许是萧容收集梅花雪水给陛下留下了印象,每逢年节赏赐,陛下都没落下她,比从前好多了。
就是这么一点点赏赐,却让宫中明白陛下还是惦记着九公主的,旁人自然也不敢放肆了。
萧容不由得感叹,原来只要陛下手指缝里漏下那么一点点恩赐,她就可以过的极好,可从前的陛下却那般吝啬,让她在宫里孤苦无依十二年。
无人刁难,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又到了一年除夕宫宴。
这是萧容长这么大第一次上殿前给陛下贺岁,武德帝还记得她的生辰,当众赏赐了她生辰礼,还赞她长的越发像她母妃,姿容出众,不愧是大梁国的公主。
萧容从未被陛下这样赞赏过,颇为忐忑,她并不想出风头。
她能感觉到七公主的眼神像利刃一般,一个宫婢所出的公主,凭什么能得到陛下这样的赞誉?
不过奇怪的是宫宴后萧琉竟然没刁难她,不过也是,如今章家被余家压的喘不过气来,萧琉大概也怕被余家抓住把柄。
萧容心想这样真好,若能一直下去多好,可惜到了二月里,局势就变了。
大梁北境羌国突然来犯,两国大将数次交手,大梁不敌,被羌国抢走不少牛羊及粮草,朝野震动。
镇国公率先请求挂帅出征,立下军令状必将羌国赶出北境。
又到了陛下需要章家的时候了,章家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若再不起战事,章家就要被余家压死了。
武德帝允了镇国公,派其前往北境,武德帝又日日留宿在了玉坤宫,沉寂了近一年的玉坤宫,好似一下子活了过来。
萧容叹了口气,“你说章家是不是傻,明知道陛下只是利用章家,他们还迫不及待上前。”
武德帝利用的毫不掩饰,因为兵权早就被武德帝收归手中,他只是需要一个骁勇善战的将才罢了,待来日边疆安定,照旧会对章家挥之即去。
楚淮翻过一页书,连头都没抬,“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