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嫂自从和高连海发生了关系以后,因为有高占山做主,春生嫂顺利地过了门儿,到了高连海家,成了高连海名正言顺的妻子。高鹏远被抓的那天,她从小土屋的一块玻璃片中,看见了匆匆向松树镇跑去的山雀,这叫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高怀清,想到了高怀清对她的种种好处。但回过头看看自己,自己现在委身给了高连海,对高怀清再也不闻不问了,而山雀却在为了给高怀清报仇奔波着。她觉着对不起高怀清,对不起山雀,她两手一捂脸,瘫坐在炕上,眼泪从两手的缝中,慢慢地流了出来。
高连海自从听了高鹏远被抓的消息后,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他高兴,又高兴不起来,他沮丧,又觉着没道理,我为他被抓高兴什么?他被抓了,我沮丧什么?他蔫蔫地回到家里,看见春生嫂,正捂着脸哭了,他诧异地问:“他被抓了,你哭啥?”
春生嫂并不知道高鹏远被抓的事儿,她听高连海说“他被抓了,你哭啥”她停住哭泣,问:“你说谁被抓了?”
高连海:“高鹏远啊,高鹏远被抓了啊。”
春生嫂原来只是抽泣着哭,听高连海说,高鹏远被抓了,索性大哭起来,只哭得双肩都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高连海走近了春生嫂,责怪地说:“你至于吗,老六爷子被抓了,你哭个啥?”
春生嫂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我看见山雀了,我是为山雀哭呢。”
高连海听了,更加不以为然,说:“咳,见了山雀就见了山雀么,你为山雀哭个啥,你为山雀有啥哭的?”
春生嫂听高连海这样说话,她翻过身,抓扯着高连海的衣服,连哭带喊地说:“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山雀,你好没良心。”
高连海莫名其妙了,说:“我?害了山雀?我没良心?你发了昏吧。”
春生嫂不再和高连海说什么,她索性趴在炕上,放开声地哭了起来。
高连海看着大哭的春生嫂,莫名其妙地摊着手,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山雀一口气跑到松树镇区公所门外,看见警察正拥着高鹏远上车,山雀挤到高鹏远面前,举起手,“啪啪”两下,左右开弓,就给了高鹏远两个耳光,打完了,她才流着泪,如诉如泣地说:“高鹏远,你,你也有今天,你作恶多端,终究恶有恶报,惩罚轮到了你自己的头上了。”
人们见山雀打了高鹏远,高鹏远一定会发火,可高鹏远被山雀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以后,不但没发火,反而笑着对山雀说:“打吧打吧,你打够了没有?要是没打够,再来两下,你也好解解恨,是吧。”
山雀又举起了手,可是这次还没有等她再打高鹏远,就被警察拦住了,她只能恨恨地说:“我打死你,杀了你,为被你害死的老少爷儿们,兄弟姐妹们,报仇,我今天打不到你了,人民政府会给我做主,会依法处置你的。”
高鹏远听了山雀的一番话,他仰起头,哈哈地大笑起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九章 透着一股寒意的信儿
###(四)第十九章 透着一股寒意的信儿
(四)山雀又拼命地挤了过去,她挤到高鹏远跟前,指着高鹏远说:“高鹏远,你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我叫你笑。”说着,她又是啪的一下,打了一巴掌,山雀用眼睛直视着高鹏远,说:“你笑啊,你倒是再笑啊。”
高鹏远真就“嘿嘿”地笑了,说:“山雀,你等着,你六爷今后,还会再笑给你看的。”说完,他被警察簇拥着,上了公安局的车。
山雀听高鹏远这样说,心里还真犯了核计,难道他高鹏远还有什么招数,能逃过这一劫么?她傻傻地看着高鹏远上的警车,仿佛这警车成了高鹏远的专用轿车。
张天鹰来到了山雀跟前,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姐。”
山雀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她一把抓住自己的兄弟,象是在茫茫大海里,登上了救命的大船,她急着说:“老鹰,这一回,你可千万不要放过高鹏远这恶贼,你得狠狠地惩治这恶贼呀。”山雀以为,自己的兄弟张天鹰,一定会很痛快地答应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天鹰却是这样说的。
张天鹰听了姐姐的话,不要放过高鹏远这恶贼,他没有马上说是,也没有说不行,只是有些为难地说:“姐姐,这是一个政策性很强的案件,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事,也不是你兄弟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放不放,就要看证据了。”
山雀听弟弟这样一说,她有些急了,说:“这事,这事还要什么证据,不是…”
张天鹰见姐姐急了,又转过话题,说:“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说完,他匆匆上了自己的吉普车。
山雀听了张天鹰的话,心里反倒更没了底儿,她看着消失在山路上的吉普车,无精打采地走回了巴嘎砬子。
高占山不知道为了什么,却高兴的在家里喝起了小酒,还高声喊着,叫儿媳妇炒菜烫酒。在他等着上菜、喝酒的时候,自己还哼起了小曲儿。
一呀一更里,月牙东山上爬呀,
小佳人心里呀,惦着那个小冤家,
也不知那个他呀他,心里想着啥,
心里有没有我呀,我的那个他。
高连城媳妇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斜着眼看着老公公,心里想:这老头今天是咋啦?他怎么这么乐呢,她想问,又不好开口,只能死盯盯地看高占山,想从高占山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一点儿眉目来。
酒菜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