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玉将手探进去,一摸就摸到温润丝滑的玉佩了。一想到是自己错用情,她的心就像火烧火燎似的。而真正令她焦心的是,怀王这一世并没对她产生任何特别的感情。
就是一个兄长喜欢年幼的妹妹。保护弱小的感觉也没有。棋子,就是一只小小的棋子。
可恶,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到最后你们都是我手上的棋子。我才是那个下棋的人。
无论作何想法,齐青玉的心只是越来越乱,一边恨不得到京城去偷听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又不可理喻地想着令他们忌惮的李宇轩。
李子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时,齐青玉正在床上滚来滚去。
“六姑娘,你可本事了。自己也能玩得一身劲。”
“我这是烦恼。我正在思索如何排忧解难。”齐青玉还在滚着。
“刚才爷是不是在里面,他找你做什么?”
“什么爷?”齐青玉当然装傻。
“啊?他没来吗?”李子双眼闪着三姑六婆才有的光芒,“说真的,我都没见过爷是长什么样子。他每一次出现。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害怕。头都快贴地上去了。”
“他是皇族,我们小老百姓能不怕他。”
“不是,就算他与二爷、三爷兄弟相称。放下皇族身份时还是叫人害怕。”
“怕什么,你不活得好好的。”齐青玉腾地坐起来,十分不高兴李子说他的不是。他又不是鬼,又不是长得满脸横肉,可英俊着,虽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可也是前五甲的。
林星罗到底哪里好看,齐青玉还真搞不懂,为什么第一美男子的美名给了他!
我呸!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坏人。
“皇者气势,你懂不?等有机会你见着了他,你这小脑壳也抬不起来。”李子伸手,很想掐齐青玉鼓起的小脸蛋,可手最后却掐在自己脸上,“哎,疼。赶紧洗了吧。”
她把痰盂往前一踢,扭着屁股走了。
齐青玉站在铜镜前,看到自己鸡窝似的头,一点都不可爱。亲自动手洗漱完毕,相南也带着曾氏他们回来了。
曾氏匆忙跨进东厢房,急步绕入寝室,才看到齐青玉安危无恙,就已泪水涟涟,怨怪地瞅着她,“你以后还这样,就不要叫我母亲了!”
她一个大人居然把孩子落下,自己逃命去,这是个什么事?
“母亲,女儿累了,你就别怪女儿好不好嘛?”齐青玉拿曾氏没辙,本来就是她做得不够好,可是事出突然,只能这样才能确保曾氏安全无虞。
其实暗里,齐青玉更担心的是有人绑了曾氏要胁她,不过现在时局清明,轻易不会有这种恶劣的大事。
“横竖你都是对的,我一句也说不得。”曾氏虽有怨言,可眉头总算展开了,才坐到床头,就拉着齐青玉上下检视,“可愁死我了,你没事儿吧?”
“母亲,我好好的,在等早点呢。”齐青玉藏起心事,打起精神宽慰曾氏,可是她已经不想将曾氏带在身边了。待今日与左夫人会晤后,她想拜托明叔将曾氏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明叔他们应该能腾得出人手保护曾氏才对。
老天保护怀王别抛弃她。
左夫人的外事嬷嬷胡嬷嬷前来清莲酒家送贴子时,已经接近晌午。
齐青玉从贴子上获释,左夫人已经在春晖楼三楼雅厢设下筵席,请她们母女赴宴,马车已经在酒家外等候。
齐青玉谢了胡嬷嬷,回屋请曾氏。等曾氏整理仪表后,她嘱咐相南几句,才带着李子一起出发。
但胡嬷嬷却让齐青玉她们往后门走,一辆不起眼的普通马车停在后门,待她们上车后,车夫策马急驰。
曾氏不由得心惊肉跳,李子右手已经掐住胡嬷嬷的脖子,怒问:“你想做什么?”
“李子姑娘稍安勿躁,”虽然胡嬷嬷呼吸困难,但说话依然清楚明白,“外头那辆马车和贴子都是掩人耳目的,因为夫人已经晓得了华园早上所生之事。”
虽然如此作解,但李子手上力度毫不松懈,待征得齐青玉同意后,才松了手。
胡嬷嬷猛吸几口大气,揉着脖子继续解释道:“为了慎重起见,夫人才有这一安排。驾车的车夫不是寻常人,是老爷从身边暗中派来保护夫人和大小姐的。他身手可好了。”
她有意无意地瞪了李子一眼,李子凶恶地回瞪。
齐青玉噗哧一笑,“你们大户人家,都这样么?”防家里人像防狼似的。
“奴婢不敢多嘴,就是二夫人太厉害了,一直嫉妒咱夫人。”胡嬷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马车出了南城门一直往南驶去,约莫过了两刻钟,才到了一处幽静的村庄。
村庄前面是一条水源丰富的小河流,有水田上百亩;后面是连绵不断的小山头,青青翠翠。中部有一座古朴的别院。名为陈翠别院。
李子抱着齐青玉。与曾氏下了马车,就能看到男装打扮的左灵茵亲自出门迎接,“六姑娘,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