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穿了一身灰色运动衣,倒与颜亚心的风格相差甚远。
祁淼不由暗暗吐槽,祁鹤临大概不仅要看精神科,还要看眼科。
蒋瑶踌躇上前,挤了一个标准微笑,笑完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祁淼,最后只好直呼其名,“祁淼先生……”
“让开。”祁淼打断她,他才不想听她说什么。
“我只说一句,祁淼先生,请您不要因为我,与你父亲产生隔阂。”蒋瑶慌忙说。
“那你能滚蛋吗?”祁淼单脚撑地,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道,“或者说,给你多少钱你才会滚?”
蒋瑶又笑了下。
大概装得太久,连她都忘了以前的自己是怎么笑的。笑容扯到一半,她抿唇憋回去,带着五分讨好三分窘迫两分媚态,斜眼看祁淼,“您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蒋瑶18岁结婚,家里给选的丈夫,比她大12岁的二婚男,吃喝嫖赌抽五毒齐全。
她父母拿了彩礼后全都拿给弟弟买房娶妻,之后再也没过问过她。
或者说,早知道她是什么结局。丈夫喝醉酒就打她,白天得带着伤做家务,晚上还要去夜店陪酒,赚钱给丈夫还赌债。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她如同自撅坟墓的鼹鼠,越努力挖坑便陷得越深。
她越努力,赚的钱越多,丈夫就赌得越厉害。甚至赌博越来越大,后来有次醉酒了又打她,还要强迫她,说要让她怀孕生个儿子,等生了儿子后,她就去卖身。
“卖身总比陪酒来得钱多。”这是她丈夫的原话。
更加灰暗的未来让她决定赌一把,但既然是赌,就有输的选项。她父母反而劝她快回去,别“放在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处找事”。
蒋瑶在她爸略带窘迫的目光里绝望了。毕竟用掉的彩礼,已经没办法还回去。
蒋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寻了个湖,水快淹没到她腰间的时候,祁鹤临的人找到了她,并救了她。
之后让她改头换面,脱胎换骨,彻底成为了“干净”到一尘不染的颜亚心。吃着从未吃过的东西,穿着从未穿过的衣服,每天要做的就是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的人。
而且即使笨拙也没关系,犯错也能被祁鹤临温柔对待,好声鼓励。
她心甘情愿做颜亚心,她感激祁鹤临。“鹤临是好人,是上天赐予我的福报。”蒋瑶最后说。
祁淼对她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她的话刺耳,才接了一句,“好人?福报?”嗤笑一声,“即使他的出发点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