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刘新,再想想这些身处他乡却不在一起的战友,心里总有一丝挥不去的心酸。
王著分回部队的第二天,一大早的跑到我宿舍,一把将我的被子掀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著子你干什么呢?这起床号都还没吹了,一大早你发什么神经啊?”
“把照片给我看看。”王著显得迫不及待。
看着照片的王著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刘郅和徐远现在怎么样了?真不知道我们四个人还有没有聚到一起的机会?”
王著的话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刚刚离开我的刘新。“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要看到有人离开你才舒服啊?!”我的声音将睡梦中的其他战友全部吵醒了。他们坐起来充满理解的看着我,因为除了王著外,他们都知道我为什么去的北京。
不明原由的王著将照片扔到了我的床铺上。“你吃错药了是不是!”说完,转身离开了我的宿舍……
我将刘新的离开告诉了张裕,张裕在回信中不断地鼓励我一定要振作起来。再去想刘新又能怎样?毕竟战友已经走了,倘若刘新的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他也会骂你不像个男人更不配做一名军人。我也试图让自己从伤心的记忆里走出来,可一想到从前依然心绪恍惚。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正在班里跟朱亚洲聊天,文书周俊南称值班室有我的电话。朱亚洲跟我一起到了值班室,本以为是上海的周国雨或者是张裕从杭州打来的,但当我接起电话时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阮小惠。
“阮小惠,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怎么了子寒,你是心情不好啊?还是不想接我电话?听你说话那样,有气无力的。”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我没有时间陪你聊天。”
“我想去你们部队看你,可以吗?”
“阮小惠,你把我忘了吧,我不想再见你了,就这样,再见。”
没等我挂断电话朱亚洲一把将电话抢了过去。告诉阮小惠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主要是因为战友刘新的殉职。不过还是不要来看张子寒了。有些事情无法勉强,等我们服役满五年退役时你也刚好毕业,我会领着张子寒去找你的。
“亚洲,你有必要骗她吗?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见阮小惠吗?”
“子寒兄,她现在还是个学生,如果我告诉她你和张裕的事情,你想她还能用心读书吗?我估计明天就来找你了。等她毕业了再告诉她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也不想按你说的这么做,你现在就把电话回过去,告诉她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把我和张裕的事说给她听!”
“子寒,你先别激动。对了,我听你说过,阮小惠的父母不是已经认你做干儿子了吗?你把这事和她父母亲一说,不就什么都化解了吗?”
“ 你猪脑子啊?那样只能让阮小惠被她父母亲责骂。要是这样也可以,还用你提醒我吗?”我抽出一支香烟,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还是把这一切交给时间吧,让时间冲淡这缠绕着我的千丝万缕的愁绪吧……”
第六十六节 非典来袭
流水岁月,时光荏苒。记忆将时间停留在了2003年3月的一天。接到上级通知,我将赴太原参加为期五个月驾驶学习,朱亚洲接到调令将赴海军某部报到。周俊南被派往湖北特种兵部队参加为期6个月的集训。区别的是我和周俊南半年后后还得回来,而朱亚洲就只能在军舰上服役了。分别前朱亚洲担心地对我说:“看这动静,我想我们年底是复员不了了,我可是和董晓晓说好了要一起退出现役的。”我告诉朱亚洲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把去太原的事情告诉了张裕。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已经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假打算来部队看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满心欢喜的将太原部队的地址告诉了张裕。“小裕,我会抽出所有的时间来陪你的。”张裕却在电话里笑着说:“傻瓜,看你激动成什么样了,你先安心的去学习吧,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朱亚洲也给董晓晓去了电话,两人也约定如果年底退役就在先北京见面。3月9日早上我与朱亚洲周俊南离开了连队。
按照部队惯例,参加驾驶学习的都以新兵为主。连长刘二虎说主要是考虑我在特种部队参加过集训又是双编制人员,才决定派我去学习的,计划让我为部队再奉献几年。朱亚洲的调动也是如此。可我和朱亚洲却早已是归心似箭。
在太原学习驾驶的日子并没有像在湖北集训时那么辛苦。教练叶中华的兵龄比我还短一年,他很尊重我这个从军机关大院警卫连来的学员。好多事情也都与我商量,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学习曾报考北京经贸学院进修班的课程。对此我很感谢他。
2003年的4月,肆虐整个人类的‘非典’疫情在中国的土地上蔓延而开。本以决定来部队看望我的张裕无奈只能望洋兴叹。我在电话中安慰张裕在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复员了,让她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尽量少与外界接触。
忙于驾驶训练和进修班课程学习加上 ‘非典’时期汽训团的严格管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几乎中断。
2003年7月8日晚上七点,教练叶中华叫我马上到值班室接电话,说是我老家的长途,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是父亲打来的。
“子寒啊,爸爸想问你和那个刘嘉俪相处的怎么样了?”
“噢…她呀,我们很好。上次探亲我将她送到杭州后现在一直在联系啊。”
“你个臭小子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啊?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叫张裕的小丫头好上了?居然背着我和你妈和她订了婚,我问你是不是?”
“爸,您别生气。我……”
“不用跟你老子我解释,我已经全知道了。现在这丫头感染上了‘非典’,她父亲上午来告诉我说他女儿想见你一面,你看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