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棺材前,七八个子孙后辈都抑制不住情绪,崩溃大哭。
李牧肩膀一直耸,也暗自抹泪。
程清璇走到空处,看着殡仪馆的职员走过来,摊开双手对穆安宁的子子孙孙说:“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见老人最后一面吧!”
子孙后辈依照辈分看穆安宁最后一眼,这才抹着泪站在一旁。
棺材被殡仪馆职工抬着送去火化屋,程清璇静静看着,这一刻,她无比清晰体会到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她曾经的朋友现在都七十好几了,其中走了多少,病了多少,苟延残喘的又有多少?
回家的路上,程清璇全程是用跑的,她放空脑子,只是机械重复地迈腿,奔跑在无人的街道。
与时间赛跑,与生命赛跑,与命运赛跑。
好似跑完整座城,就能战胜命运,战胜生老病死。
…
久等不见程清璇回来,幽居准备去她公司找她。
刚走出小区,他就看到靠着大树,大口喘气的程清璇。幽居放下心来,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不回家?”
程清璇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的里目光有些懵懂。“我有家吗?”
她跑得狂汗淋漓,此刻胸膛剧烈起伏着,英气的俏脸也有些白。幽居被她这副模样吓着了,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巾,温柔拭擦掉她满脸的汗水,才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蛋,低头亲吻她发热的额头。“说什么傻话?”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幽居声音有薄薄的一层愠怒,程清璇拽着他的衣领子,被抽干的力气慢慢回到体内。“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她不想对他说这样的话的,她知道刚才那话伤到了幽居的心。
她不想的。
“没事,这次原谅你,胆敢有下次,绝对不饶你。”
“嗯。”
程清璇头抵在幽居肩头,等呼吸没那么急促了,她才说:“穆安宁老人你还记得吗?”
幽居蹙眉想了想,才疑惑问:“是z大校庆遇见的那个坐轮椅的,你曾经的老师吗?”
“对。”
联想到程清璇的异常,聪明如幽居,立马便猜到发生了什么。“她走了?”
“嗯,听说痴呆了一个月,今天下午三点钟走了。”
“走的时候很安详。”
程清璇抬起头,冷月下,她苍白的脸布满了绝望,“幽宝,还记得她说的吗?她说,我死在了那场地震,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还是程清璇吗?”程清璇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今儿见到穆安宁的遗体,想起她说的那些话,程清璇就很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