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刚才,幽默那下意识抗拒的动作,让潘艾心里生出一股不深切的难受。
这个人难道是个石头,捂不热么?
。
幽默回到宿舍,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都是潘艾送的,其中甚至还有一束放了太久,已经凋零的玫瑰。幽默手拎着那狐狸挂链,脑子里再度闪过一双碧绿的眼。
抿抿唇,幽默还是将那挂链放进了抽屉里。
幽默自己打车回了家,一进屋,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的小男娃。小男娃是幽念跟舒平安的孩子,刚两个多月,取名幽傲。一见到幽默回家,幽傲小屁股就往上挺,想要站起来,想要让幽默抱。
幽默放下东西,弯腰将小侄儿抱起来。“傲傲,有没有想姑姑?”幽默将脸颊贴在幽傲的脸颊旁,婴儿的皮肤又嫩又滑,当真像是蛋清。幽傲嗷嗷的叫,小手捧着幽默的脸,在她脸上蹭口水。
“啊!小子,你弄我满脸口水!”幽默笑着抱起幽默走进后院,这才发现家里来了好多客人。
“默默回来了?”始宇朝幽默打了声招呼。
五十多岁的始宇,脸上有着岁月的浅痕,但漂亮的五官也更有味道。幽默盯着始宇的脸愣了会儿,近来常在新闻上看到跟始宓有关的报道,不得不说,始宓越来越有始宇的风范了,只是那眉目那眼,要比始宇更出色几分。
“始叔叔,唯一阿姨,妖舒阿姨,舒化叔叔。”幽默挨个地跟在场几人打招呼,最后才放下幽傲,走到程清璇身边,吻了吻程清璇的脸颊。“妈妈,身体好些没?”前段时间程清璇忙着只顾工作,搞得身体不好,阑尾炎发作,动了个小手术。
程清璇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摇摇头,“没事了。”
幽默又看了眼幽居,小声问了句:“爸,你们在聊什么?”
幽居手指指向幽默,“在聊你。”
“聊我什么?”
几个长辈都看向幽默,笑得别有深意,“丫头也二十岁过了吧,都可以领证了。”始宇笑眯眯地说,仿佛是在看他的准儿媳妇。
幽默浑身一僵。
如今这年头,三十多岁才结婚的女人比比皆是,为毛她才刚过二十,就被人催着说领证?跟谁领证?
“我们家小蜜儿年底要回来了。”施唯一扔了个炸弹。
幽默脑子翁了几声。
一直都知道始宓迟早要回来,但一直不见他归来,幽默几乎以为那些消息是媒体胡编乱造。现在听到唯一阿姨的准话,幽默知道,这事是错不了了。下一秒,又听见妖舒懒洋洋地说:“我可记得当年始家跟幽家订过娃娃亲,正巧这次小蜜儿回来,不如直接去领证得了。反正你已经二十了,可以领证了。”她斜睨了眼身旁的舒化,又说:“我当年就是二十岁生日那天领的证。”
闻言,舒化微微勾唇,回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转眼,他都有了几根白发了。
幽默一个头两个大。
跟始宓领证?
那王八蛋跑的影儿都没了,说回来就回来,说领证就领证,他当他是谁?
心里忽然来了气,幽默也不知道这股气从何处来。“爸爸妈妈,我今天回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幽默忽然摆正了脸。
几个长辈都停止了交谈,程清璇握住幽默的手,问道:“什么事?”
“我谈男朋友了。”幽默语气一顿,又认真地说:“是奔着结婚去的那种男朋友。”天地良心,她这纯粹是口不择言,气昏了头脑。
几个长辈交换了一下眼神,气氛有些尴尬。
施唯一看了眼始宇,觉得不妙。这可咋办,默默交了男朋友,她家那小子该怎么办?
“我上楼去洗个澡,等会儿晚上要去约会,你们先聊着。”幽默昧着良心撒了个小谎,便跑上了楼,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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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为了将戏演足,还真的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很少穿的黑色紧身裙,开着车出去了。她漫无目的游走在大街上,等幽默拔了车钥匙,抬头看窗外的时候,才发现她将车开到了那间酒吧。
这里是她跟始宓第一次来的那家酒吧,也是她被始宓夺去初吻的那家酒吧。
夜晚七点多,有顾客源源不断的进入酒吧。
幽默盯着那酒吧大门看了几眼,这才继续开着车游荡。路过一派高档娱乐街,街旁都是娱乐会所,这里是名媛时尚人士跟明星名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幽默的车停在街的尽头,她并不常去酒吧,但偶尔兴致来了,还是会想去看一看。
幽默转悠着车钥匙走进一家大型会所,这里有许多娱乐设施场地,可以赌博,可以k歌,可以喝酒泡吧,也可以健身。幽默一个人走进三楼的酒吧,点了一杯酒精味淡的水果饮品,她坐在卡座,仰头看着台上的驻唱歌手演唱不知名的歌曲。
独自坐了个多钟头,幽默这才起身下楼。
她走出会所,站在门口,下意识朝对面看了一眼,却看见对面一家豪华会所的门口,站着一个她熟悉的男人。潘艾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略微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还戴了一副很是斯文的眼镜。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不知为何,噙着几缕不安与迷茫。
幽默觉得诧异,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睡觉么?